想着史御医已经为思哥儿诊断过了,思哥儿确实没事,李嬷嬷还在松涛院照料思哥儿,老夫人将柳嬷嬷也留在那边儿,思哥儿也是稳妥。这心弦一放松,杨淑婉也有脑子想些其他事了。她立马唤来的桑枝:“四少爷为什么会溺水,可有问清楚?”思哥儿溺水之后,她一门心思全在思哥儿的安危上头,许多事情也就交代了几句,也就没心思管了。桑枝连忙道:“回夫人话,是、是大小姐来得太快了,她让陶妈妈将今儿出入松涛院的下人都带到了偏院,任何人也不准接近,奴婢也没来得及问清楚。”杨淑婉一听这话,气得脸都扭曲了:“好你个虞幼窈,小小年岁,心眼儿可真正是厉害了去,以为拿了松涛院里的下人,这事儿就算完了?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思哥儿可是老爷唯一的儿子,将来还指望思哥儿传宗接代,光宗耀祖,思哥儿溺了水,便是没事,老爷也是要追究责任的,哼,老爷再看中虞幼窈,还能比得上自己唯一的嫡子……”桑枝深以为然。老爷待四少爷的视重,满府皆知,若是追究下来,大小姐可是难辞其咎。“你去看看老爷什么时候回府?”杨淑婉冷笑一声,虞幼窈,呵,等老爷回府了,我一定要让你好看!!这时,被杨淑婉心心念念的虞宗正,在接了虞善思溺水的消息,心急如焚地回了府里。他一到了大门口,就见赵大迎上来。“四少爷怎么样了?”虞宗正面色又急又怒,一大步走进府里,身上都带了风。赵大连忙道:“老爷请放心,四少爷已经没事了,幸好大小姐及时赶到了,用了原是给老夫人备命用的麝药香丸,保住了四少爷的命,加之许嬷嬷救治及时,妥当。大小姐命人请了史御医上门,方才、已经给四少爷诊治过了,四少爷不仅性命无碍,连身子也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一席话里,只透了一个意思。保住虞善思性命的人是大小姐,救治妥当的人,是大小姐跟前的许嬷嬷,就连御医也是大小姐请进门来的。虞宗正一听虞善思没事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因为走入太快太急,一时不慎,脚下一个趔趄,险些一头栽倒地上。“老爷——”赵大眼疾手快,扯了他一把。虞宗正这才没摔着,也顾不得自己险些栽倒的事:“去松涛院看看四少爷。”没见着宝贝儿子,他如何也不安心——于是,虞宗正一路到松涛院,便听到有下人在说——“大小姐可真正是厉害啊,四少爷溺了水,大夫人一个大夫,都惊得六神无主,亏得大小姐一个半大的孩子,将四少爷救回来了。”“可不是吗?连御医都说了,四少爷能活命,是全靠了大小姐,为老夫人做的备命的麝药香丸,四少爷失去了意识,命去了大半条,就是靠这香丸才吊住了性命。”“三小姐跟前的秦嬷嬷不会治溺水之症,险些误了四少爷的性命,也是大小姐让许嬷嬷过来了,许嬷嬷恰好知道怎么救治,四少爷这才性命无碍。”“真亏得大夫人,一口一个祸害东西,口口声声说是大小姐害了四少爷,还让大小姐滚,亏不亏心呐!”“大小姐对大夫人也敬重,不光任大夫人骂,竟然还认下了自己的错处,说松涛院是她修整的,四少落了水,自己难辞其咎。”“四少爷落水,跟大小姐有什么关系?大小姐一早就去了家学,松涛院忙着搬院子,大夫人这个做母亲的,没看住四少爷,四少爷年岁小,又正是调皮的时候,不小心溺了水,跟大小姐有什么关系?”“大小姐也是傻哟,是什么责任都往身上揽,今儿四少爷能保命,是全靠了大小姐,怕是一会儿做了好人,还吃力讨不来好,招了责罚……”“……”话儿是听了一路,虞宗正沉着脸,也不禁放缓了脚步。吃人的嘴软乍一得知,思哥儿溺水之事,他是心急如焚,难免想到松涛院是大女儿负责修整,如今思哥儿出了差错,生死未卜,心里也是怒火中烧。可这会儿,闲话听了一耳朵,便也将思哥儿溺水之事,捊了个清楚仔细,连许多细节之处,也没有落下。虞善思溺水,命在旦夕,杨氏这个做母亲的,是糊了纸的老虎,半点儿也不顶用,只知道哭哭啼啼地添堵不说,还骂虞幼窈,口口声声地污蔑虞幼窈害了思哥儿。三女儿身子骨弱,什么忙也帮不上,还险些让跟前的秦嬷嬷误了思哥儿的性命。母亲是个能顶事的,可北院隔得远,竟也没能一时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