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偏过头去,一边抖着肩膀闷笑,一边瞧了书案上初步完成的画作。站在菩提树下的表小姐虞幼窈,玉颜露了半张,可一双眼里,却透了顾盼神韵,仿佛盛满了星光,晶莹透亮。不认识画中人的外人瞧了,不知又该如何神思遐想?正如顾恺之那幅《洛神赋图》,千百年来倾倒了多少文人墨哥?周令怀抿着嘴,瞧了铺了满桌的大幅《菩萨蛮》,就转了轮椅去了门边。虞幼窈抬了手准备继续敲门,门“吱呀”一声,就打里头打开了。表哥坐在门口,阳光斜斜地透进来,仿佛在表哥身上镀了一层光,耀眼得很。虞幼窈看眯了眼睛,突然觉得表哥与日月争辉,宛如天人。她看着表哥,笑弯了唇儿,声音甜软:“表哥,你关了门,在书房里做什么呀?我有没有打扰到你?”一边说着,她用力抽了抽鼻子,闻见屋里有一股很浓颜料味道,就探头探脑地往书房里瞧,眼里头尽是好奇。周令怀忍俊不禁,转了轮椅,出了书房。虞幼窈收回了目光,就见表哥面色苍白,带了疲惫,眼底也交织着红血丝,恍然大悟,一下就瞪大了眼儿。“表哥,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熬了一宿?还不许长安告诉我,也太不将自个的身子当回事了,这么大一个人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你、你真是气死我了。”听着小姑娘又嗔又恼的声音,周令怀弯了唇:“新血来潮,兴之所至,一时就忘了时间,”说到这儿,他语气轻顿,又道:“不是故意的。”虞幼窈其实也能理解。她昨儿打磨香珠太入迷,等醒神过来时,亥时都过了半个时辰(22点),许嬷嬷见她浑然忘我,也不好打扰她,便也由了她去。但是,表哥身子不好,哪受得了熬夜折腾?熬夜,就像熬灯油。熬一次,身上的元油也就去了几分。一时倒也不觉得如何,可天长日久,好好的身子也就熬坏了,坏了的身子,想要补起来,就不是一天两三的事。所以,保养身子要从小抓起。见小姑娘呶着嘴儿,还有些不高兴,周令怀解释道:“我这段时候,作息都十分规律,每日亥时歇身,早上也是卯时过了一个时辰后(6点)才起身,中午小憩两盏茶,每日七餐,除了主餐之外,早、中、晚、宵也都有吃你送来的药膳,孙伯说我身体好了一些。”表哥一本正经地交代自己起居日常,只差没明了说“我很乖”。虞幼窈“噗哧”就笑了,眼儿里透了水光,瞧着一片潋滟,在阳光下,有细碎晶莹的光在眼底闪动。她蹲到表哥跟前,一边笑着:“表哥,很乖哦!”周令怀表情麻了。虞幼窈“咯咯咯”笑得开心:“所以,偶尔熬夜一次,我是不会生气啦,表哥以后每一天,都要像现在这样乖,才能尽快将身体养好。”周令怀面无表情。虞幼窈抱着表哥的手臂,眼巴巴地瞅着表哥:“好不好呀?”小姑娘歪着头,一脸期待地看他,软乎乎地“歪头杀”,可可爱爱地,周令怀喉结滚了滚,闭着嘴巴没说话。虞幼窈又摇了摇表哥的手臂,撒娇:“表哥,你快答应我啦!”嫩生生的声音,婉啭喈喈,听得周令怀耳朵发痒,眼神儿轻颤了几下,动了动唇,轻轻地,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个有些含糊的“嗯”字。虞幼窈笑弯了眉,将抱在另一只手上的小盒子,塞到表哥手里:“表哥这么乖,这是奖励给表哥得。”乍然听到“乖”这个字儿,周令怀耳朵有点热,耳根子也有点红,他掩饰地低头,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清了嗓子,就见手里躺了个精致的小盒子。周令怀愣了一下,小姑娘刚才说什么了,这是奖励?什么奖励?虞幼窈笑盈盈地瞧着表哥,催促:“快打开来瞧一瞧。”反应过来的周令怀,突然觉得这到手的礼物,也不是那么令人期待了,但瞧了小姑娘笑得如花儿一般烂漫,不禁哂然一笑,就打开了盒子。盒里摆了一串手珠,他没急着拿起来瞧,抬眸看了小姑娘,就见小姑娘凑了过来,细嫩的手指,拿起了盒子里的手珠。表哥,香不香(求月票)虞幼窈将手珠放到表哥掌心里:“这是我自己做得木犀香珠,今儿才做好的,你快闻闻香不香?”“香!”盒子一打开,周令怀便闻了有一股幽雅清雅,沁人心脾,淡淡地幽莲香味,与桂花的馥郁巧妙地糅合,莲香不夺桂三分甜,桂子不喧莲七段幽,相辅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