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山和乔红芸没有在京城逗留太久,当天晚上就乘飞机回到了天南省。
市委书记王鸿彰向凤鸣市驻京办打了几个电话,得知唐一山和乔红芸昨晚没有在凤鸣市驻京办落脚,他又让人暗中到紫阳市驻京办打听,也没有得知两人的消息。王鸿彰当时第一个反映就是唐一山和乔红芸极有可能住在了乔部长家中,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紫阳市驻京办的人把唐一山和乔红芸秘密的安置在了别家偏僻的酒店。
“唐一山难道真是陪着乔红芸看望乔部长?”王鸿彰心里一直猜想着这个问题,他想,万一是紫阳市驻京办的人秘密安置了唐一山的住处,这就说明里面有大问题了。
至于是什么大问题,王鸿彰却始终猜不透,不但猜不透,而且在他的心里总是感觉凤鸣市最近要有大事情发生,说不定还有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正想着,许久没有跟王鸿彰联系的褚匡忽然打电话过来。
“老同学,我是褚匡啊。你忘了,咱们可是高中时代的同窗好友呀。”
“哎吆,原来是褚总呀。”
“哎,老同学,你喊我褚总,不是折煞我吗?”
“你们这些商人呀,总是会说话。”王鸿彰笑着问,“不知你打电话所为何事?”
“既然老同学这么问了,我就直说了吧,是这样的,我有个不情之请,请你到龙云酒店喝两杯,老同学不会不给我面子吧。”
“这个……”王鸿彰迟疑了一下,道,“如今唐一山刚到凤鸣市,就要大刀阔斧的干一番,你也知道唐一山此人耳目众多,做事心狠手辣,又有林青山做后台,再说,昨日刚调来的乔红芸也是唐一山的人,而乔红芸和乔部长的关系你我都非常清楚的。”
褚匡知道王鸿彰想推脱赴宴之事,不露声色的说,“老同学,常言道,一辈同学三辈亲,我们是什么关系呀,我请老同学吃饭难道还要你这个市委书记看一个毛小子市长的脸色?”
“谁说我看唐一山的脸色啦。”王鸿彰生气的说,“唐一山算是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怕他!”
褚匡心里得意的一笑,道,“老同学,既然你这么一说,唐一山这人就不足为惧了,等下我让人去接你,你一定好来啊。”
王鸿彰还想再说什么,褚匡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夜色深深,大街上行人寥寥,偶尔有一辆车子带着风呼啸而过,这时,一辆黑色的皇冠车悄悄地停在距离市委大门三四百米的地方,紧跟着,一辆奥迪a8驶出市委大院,那是王鸿彰的专车。
下了飞机的唐一山和乔红芸临时住在了保存悍马车那家酒店,这家酒店距离省城飞机场不远,他们住进酒店,吃了饭,聊聊天,已经凌晨时分了。也就在这个时候,凤鸣市公安局局长路东宽忽然打电话过来,“一山,你从京城回来了吗?”
“我和乔市长刚回来没多久。”唐一山道,“时间太晚了,我明天还要找郝仙楚司令,今夜是回不去凤鸣市了,东宽,这么晚了你有什么急事?”
路东宽道,“一山,五分钟前,根据内线消息,王鸿彰书记今夜去了龙云酒店,而且王书记现在正跟褚匡会面。”
唐一山当时吃了一惊,心说,路东宽什么时候找到内线了?看来乔红芸说的没错,没想到王鸿彰和润丰集团总裁褚匡果然有私交关系!
“东宽,你安排的内线人可靠吗?”唐一山不放心的问。
“一山,不瞒你说,你认识那个内线人,他就是八大金刚之首凌奎。”
“凌奎这个人为黑虎帮和润丰集团效命多年,他不可能背叛褚匡和郑黑虎的,东宽,你怎么可能把他给收买了呢?”唐一山说到这,一想起那晚他和左震在黑风岭遇袭的事情,到现在心里还有余悸。
路东宽在电话里笑了笑,道,“其实凌奎并不完全是那种大奸大恶,不识时务之人,上次他带着八大金刚和十二杀手袭击你和左震之后,我为了想尽早破案,尽早协助市政府整顿全市矿场,就亲自带着罗金宝等几位身手不错的干警,带着枪,在夜里摸进凌奎的住所把他给擒住了。经过我们的耐心说服,让他认清眼前的形势,而且还把他给放了,希望他能将功赎罪。没想到凌奎考虑了一夜,第二天下午就答应我,愿意将功赎罪,就这样,凌奎就做了我们的内线人。”
“凌奎在黑虎帮的身份不低,他能够弃暗投明,乃是大幸啊!”唐一山大喜,又问,“是什么事情能让凌奎这么快就回心转意了?”
“凌奎家中有个信佛的奶奶,根据我们的调查,凌奎自幼没了爹,娘也改嫁了,他爷爷早年也去世了,奶奶是他唯一的亲人,从小到大,凌奎都是他奶奶一把拉扯大的,老人家今年都九十多岁了,我还听说,凌奎每次回乡下老家都会亲自给奶奶喂饭,很有孝心的啊。”
路东宽说完又道,“我们在擒住凌奎的时候,双管齐下,从省城龙虎寺请了一名高僧游说凌奎的奶奶,那位高僧是省城佛教协会的会长,而且还是省政协委员,法名净悟,早年间,凌奎被人欺辱,为了雪耻,便到了龙虎寺跪了七天八夜,求得净悟大师教习武艺,所以,凌奎和净悟完全是一对师徒关系,只是凌奎学艺有成后,失手打死了那个当年欺辱他的人,在不想坐牢,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误入歧途,加入了黑虎帮。”
“哦,原来凌奎还有着这么一种身世背景啊。”唐一山笑道。对于这位半僧办官的净悟大师,唐一山身在官场,自然早有耳闻,但不曾见过。
“是的。当净悟大师通过我的嘴里听说了你的事情之后,当然乐意答应游说老人家,还说如果老人家劝说凌奎不成,他会下龙虎寺降服那个佛门败类。”
“好,好,东宽啊,这次你立大功啦。”唐一山哈哈大笑起来,又道,“如果凌奎能够戴罪立功,净悟大师也是功不可没,东宽啊,既然凌奎答应做咱们的内线,又给咱们如此爽快的传递消息,我想应该没有这么简单,他应该还有别的要求吧?”
“当然有。”路东宽道,“凌奎当年曾经失手打死了人,身上背负着命案,他的要求只有一点,希望你能够开恩,放他一条生活,他还说了,自己若是被判死刑,九十多岁的奶奶就没有人照顾,也没有人给她送终了。”
“杀人偿命,这是天理,也是铁定的法律所不能容忍的事情。”唐一山颇感为难的说,“即使凌奎没有打死人,但他加入了黑虎帮,成了褚匡和郑黑虎的帮凶,中间也没少做坏事,一旦黑虎帮覆灭,凌奎纵然不死,也会被判个无期徒刑,东宽啊,不是我这唐一山脸黑而不讲情面,而是凌奎知法犯法,这件事我恐怕无能为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