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么突然,张旦买了条鲤鱼回去打算做糖醋鲤鱼,人刚出巷口一顶软轿便落到他不远处,一双保养得极好的手掀开帘子露出半张他熟悉的脸。
“晚上吃鱼?”白夫人笑着问,漫不经心的语气却叫张旦紧张起来,连掌心也不知何时起了汗意。
“嗯。”
“明天做什么菜?”
“夫人想吃什么菜?”
白夫人“扑哧”一笑,眸子中也晕开笑意,“你倒是个好孩子。”
“夫人今日来……”
“我和老爷都觉得你不错,你若是真喜欢我家玉玉,便卯足了劲儿……”白夫人做了个冲的手势对他挑眉,“年轻人,不付出点儿努力难得美人心。”
张旦心中天人交战,白夫人见他沉默又问,“你不喜欢玉玉?”
“喜欢!”
“只是……”张旦苦涩一笑,“我配不上她。”
“夫人,”张旦往后退一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小子张旦心悦白姑娘,但实是不配。小子愿为白姑娘做任何事但是万万不敢说喜欢。”
秋日太阳余晖单薄,白夫人眯着眼看面前弯腰的年轻人,她眼中含杂复杂情绪似有很多话想说,如此默了好一会儿白夫人缓缓道:“人生一世,喜欢到心眼儿里的人,你觉得能遇上几人?”
软轿渐渐远去,张旦站在最后一抹太阳淡辉里似在回答也似在告诉自己,“一人。”
一生所爱,独一人耳。
金饼三更天便起了收拾一番自个儿后又回到床上,入了秋天便亮得晚一些,他睁眼直到天刚蒙蒙亮便焦急出门了。
街上走着或背或肩挑来镇子上卖东西的农户,早起的商户也开门做生意了,金饼走了一段路后又急急忙忙折回拿了他的红碗筷再出门。
在冯婆子的面摊上吃了一碗辣辣的姜鸭面之后金饼将这副碗筷恭恭敬敬的放在祖宗牌位前,恭恭敬敬拜了拜道:“请保佑我今日相亲顺利,今年成亲,明年生孩子!求求了……”
八宝饭庄。
金饼穿着他最好的一身衣裳在阴冷的天里冒着汗珠,他憨厚的笑着紧张的想要喝口茶缓解缓解于是双手捧起茶杯,嘴唇还没碰到杯沿就听得对面女子“扑哧”一笑,而后用手牵开手帕遮住小半张脸与戴着大红花的胖媒婆说话。
“你瞧瞧他,蠢得跟只熊似的。”
“你怎么给我找了个这样的?这样的带出去别人只当是看猴戏……”
……
那姑娘说话毫不避讳金饼一字一句听得清晰无比,这些话似棒槌一般重重敲击在金饼心上。
紧张、委屈、愤怒在心中交织让他脑子一阵阵发晕更似木头人一般,他端起茶杯喝水手发抖茶水悉数洒落在衣袍上。
“哈哈哈!”
媒婆和姑娘笑得花枝乱颤。
金饼站起来局促道:“对不住,衙门有事,我……我先走了,下次再见。”
“下次?”粉衫姑娘吃惊,眼神奚落,“你这样的?还想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