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立时泪眼汪汪委屈巴巴:“父皇,当初我同王夫人会出事八成跟刘陵有关,我都差点死掉了,就想知道为什么,也不可以吗?”
刘彻看着他不说话。
刘据再接再厉,使劲摇刘彻手臂:“我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父皇就答应我嘛。若真有不便让外人知的东西,我也不算外人啊。
“而且我嘴很紧的。父皇之前不让我在采芹面前漏出破绽,我不也做得很好嘛。父皇!”
眼巴巴地,眸中满是希冀。可刘彻仍旧不说话,目光深邃,喜怒不明。
刘据很是没辙,不想放弃又有顾虑,怕继续下去会触怒刘彻,毕竟刘彻发起火来贼吓人。他琢磨着不然算了,稍后打听也行。
见他有打退堂鼓的架势,弹幕急了。
——别退。你怕什么,怕个鬼啊!现在这时期,卫子夫地位稳固又没失宠,卫青霍去病正鼎盛。再说你自己。刘彻登基十几年才得了你这么一个儿子,就算又生了个刘闳也妨碍不到你的地位。
——对。这会儿刘据地位杠杠的。不说古代孩子夭折率高,刘闳才几个月还没养住呢。就算养住了,史书上也没见刘彻对刘闳有多喜爱啊。更何况王夫人拿什么跟卫家拼。
——哈哈哈,没错。所以刘据你只管冲,只管作。不要怂!你爹就是个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你现在在他心里位置很稳。所以就算你这会儿出去随便杀个人,信不信不管你杀的是谁,你爹都能给你找到一百个对方罪该万死的理由?
刘据:???
他好像记得当初让父皇给他当大马骑的时候,弹幕还骂他是无知小儿,说他不知死活来着。怎么现在就变成随便杀个人都行了?
啧,弹幕后的妖魔鬼怪们,你们这言辞是不是先统一一下?
诶,不对。他为什么
要考虑弹幕的言辞!什么鬼的随便杀了人。他又不是疯了,为什么要去杀人!()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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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据撇嘴,却还是决定再努力一次,抓紧了刘彻的胳膊,小声哀求:“父皇就容我这一回嘛,我肯定乖乖的,绝不给你添乱。”
那模样可怜得呦,陌生人瞧一眼都要心疼。
刘彻轻笑着拍拍他的头,转过身去。
刘据:……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又逗他,又逗他,居然又逗他。这招用不烂是吧。
果然大人真的好讨厌。等他长大了,他要全部还回去。哼!
刘据鼻尖发出一声闷哼,双颊鼓鼓,郁闷难当。
好在霍去病已经押着刘陵进来,转移了他的注意。
刘陵此时双手反剪在身后,五花大绑,发髻松乱,衣服褶皱破损,灰扑扑地满是尘土,脸色苍白,嘴角还有残留血迹。形容落魄,早已没了往日光鲜亮丽的模样。
但她气度依旧,神色怡然,不卑不亢,毫无半点阶下囚的姿态。
刘彻颇有几分意外:“翁主可真是让朕刮目相看,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刘陵坦然自若:“成王败寇,自古如此。我选择了这条路,预想过自己会胜自然也预想过自己会败。
“窃国之局,我敢赌就当输得起。早有明悟,又怎会色变。更何况,输便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若让我摇尾乞怜,绝无可能。”
语气淡然,傲气自显。
道理谁都懂,但并不是每个赌的人临到头时真能做到这般从容。
刘彻眉眼上挑,露出两分赞赏,他示意常侍:“审讯未开,罪责未定,翁主还是刘氏皇族,给翁主松绑看座。”
失败者都能有如此姿态,他作为胜利者,更该有气度。
殿中内侍侍卫皆在,身侧还有一个冠军侯,难道还怕她吗!
刘陵没有拒绝,坦然接受了,在坐下的那一刻微微松了口气。
她身上伤势不轻,早便觉得胸内疼痛翻滚,难受至极。但她没表现出来,强撑着不肯让自己在敌人面前显得过于狼狈。
刘彻已经低头看向手中的竹简,一行行人名点过去:“采芹,阿玉,林荷,兰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