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轻笑:“想起来了?她当日轻纱遮面,唯余一双眼睛在外,容貌只隐约可见,看不真切,你自然记不清晰,只觉眼熟。”刘据腾一下站起,面露不悦:“她怎么还能上位!”卫子夫笑着摇头,将他拉到身边询问:“你父皇后宫美人众多,据儿以往也未见对谁过多在意,为何偏对她这般不同?”为何?刘据愣住,不管弹幕所言几l分真几l分假,对于可能导致自己“自刎”的幕后推手,他心里总归是有些不舒服的。但他不能说,只能犹豫着道:“就是不喜欢她。谁让她利用我。”此话一出,卫子夫也没多想,只当他小孩性子,还记着当初李家兄妹偷他荷花绣球主意的仇,宠溺般戳他一指,不再多言。倒是卫长思虑更深:“阿弟说得不错,那日之事,父皇心中对她必定有根刺,若无旁的契机,绝不会点她进献歌舞,她如何有的面圣机会?”关键在于“旁的契机”。这个契机为何?卫子夫收敛笑意,言道:“王夫人擅舞且爱舞,先前打算学只新舞,可学了许久,仍是怎么跳都跳不好。“那些天闷闷不乐,你父皇问起,她便如实同你父皇说了。顺口提到乐府有不少舞姬,都比她强,请示你父皇,让他允许自己挑位功底深厚的舞姬来玉兰阁教她。“你父皇允了,还陪她一起去乐府挑人。”诸邑侧目:“挑中的就是这位李夫人?”卫子夫摇头:“还没挑,就见乐府一角,花丛旁一位舞姬在独自起舞,舞姿曼妙,宛若花中仙子。“陛下看得正起劲,突然从旁边蹿出几l个人来,针对她,排挤她。言语欺辱,还动了手脚。”刘据:……懂了。英雄救美经典场面咧,啧,无力吐槽。似那般的样貌身段,本就容易让人一见动情,难以忘怀,加之还有英雄救美的戏码,更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他父皇可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谦谦君子,后宫美人一茬接一茬,就此受用也很理所当然。即便随后得知她就是当日的蒙面舞姬,但事情已经过去近一年,如斯美眷在怀,想来也不会再计较。刘据一叹。卫长沉思:“王夫人前往乐府之举是有心还是无意?”卫子夫放下手中杯盏,神色严肃:“我从不信后宫里有这样的巧合。”但若不是巧合,王夫人为何这般做?刘据百思不解,将心中疑惑问出来。石邑挑眉冷哼一声:“还能为何,见母后收了李姬,便也想给自己找个助力,在后宫拉帮结派呗。平日里装得多温顺,当谁真信她。”刘据蹙眉,觉得有些不太对。他想了想,抬头看向卫子夫:“王夫人这些年即便盛宠,也从不与母后争锋,一直对母后礼敬有加,母后为何不信她?”卫子夫轻笑:“你觉得一个能在刚入宫就知道如何谋算,在同期诸多美人还绞尽脑汁想博得陛下恩宠的时候,她已经另辟蹊径,走上太后路子,且借此成功上位,让陛下将她放在心里,数年圣宠不衰的人,会是简单角色?()”刘据了然。卫子夫嘴角露出一丝讽笑:≈ap;ldo;尤其她如今还生有刘闳,乃陛下唯二子嗣。虽然她目前未对我们表现出任何敌意,但我不信她当真没有半点心思。≈ap;ldo;更何况,后宫妃嫔如云,有人跌落,又有人上升。这十几l年,我见识过太多风云起伏,我永远不会相信一个没有软肋在我手中,无法掌控的人。?()?『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软肋,掌控……刘据抿唇。答案很明显。这两个词才是关键。“所以母后接纳李姬,收入麾下,重点就在于此。李姬性子软,好掌控。她虽然能力不强,但从无坏心,是后宫难得的干净人。尤其懂得知恩感恩。“只需待她好,她就会记在心里。做不出忘恩负义之举。并且她还有二姐这个软肋在。母后身为后宫之主,亦是众皇子皇女的嫡母。不论是掌控李姬还是掌控二姐,都有天然优势。”“但王夫人与李夫人之间,可不似母后与李姬。她们凭什么?”这点刘据不解,诸邑也不解:“似李夫人这般绝色美人,得宠不足三月,便已位列夫人,与王夫人平起平坐。“如此势头,王夫人如何确信自己是找了个帮手,而不是竖了个劲敌?她不是蠢人,不可能事前没想过这点。“要说她膝下有刘闳。刘闳不过一介皇子,与阿弟之太子不能比。“一旦李夫人也生皇子,便可直接跃居王夫人之上,王夫人如何保证自己能控制她?若她提前下手,绝了李夫人怀胎的可能。那么此等大仇,只会让两人迟早分崩离析。“王夫人应当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此事不对劲,不合常理。卫子夫没有回答,而是认真看向四个子女,尤其是三个女儿:“你们觉得呢?”石邑懵逼。诸邑垂眸,陷入沉思。卫长默然片刻,开口道:“能让一个人这般相助对方,相信对方绝不会反噬自己的,约莫有三种可能。“其一是恩,此恩之大,宛若再生,甘愿为其刀山火海,永不背叛。其二为利,此利之大,迷人心眼,甘愿为其冲锋陷阵,无法拒绝。“其三……”卫长眸光闪烁:“王夫人手中有李夫人的把柄,这个把柄让王夫人觉得自己能控制对方,让对方不敢妄动,必须此生此世都受她摆布,为她驱使。”诸邑摇头:“王夫人与李夫人此前应该无交集,说恩谈不上。而且李夫人与李姬不同,不像是会为了恩情就对王夫人唯命是从的。“至于利,更不可能,王夫人许不了这么大的利,她所能许之利,李夫人一旦上位,都可以自己去争,且争到手的或许更多。”所以答案只有一个。姐妹俩互视一眼,异口同声:“把柄。”()石邑:……???信息量多大,她听得云里雾里,脑袋发晕。但刘据瞬间明白了,眼珠转动:“什么样的把柄这么厉害?”卫长诸邑摇头沉默。卫子夫勾唇:“暂且不知,但不必担心,母后会派人去查。这个把柄或许藏得有些深,需要点时间。”卫长眸光闪动:“查到后,母后打算怎么做?”“若这个把柄无关朝政,不敏感,王夫人能用,我们也能用。”卫子夫看向刘据,“据儿现今风头太盛,是好也是不好。“若能有位风头更大的宠妃帮着挡一挡,分去众人注意,也无不可。总归后宫美人众多,就算没有她,也会有其他人。”此话一出,刘据愣住。卫长与诸邑恍然大悟。这么看来,李夫人能不足三月连升几l级跃居夫人之列,成为本朝后宫古往今来第一人,背后只怕有卫子夫推波助澜,夫人的封号可能还是卫子夫向刘彻进言的。如此既达到自己的目的,又表现出皇后该有的贤惠与大度。“不过若这个把柄涉及朝政,过于敏感,会令陛下膈应……”卫子夫眼眸闪烁,一声轻叹,“那就留不得了。”并不是所有把柄都能放心利用。若事情涉及太深,她们瞒而不报,恐生祸患。尤其等到真相大白之日,她们此举只怕会让帝王心中反感,渐生疑心,得不偿失。所以在这方面,卫子夫素来慎重,脑子也很清晰,她转头笑看子女:“此事母后自有决断,你们不必理会,也不要插手。”又看向刘据:“尤其是你。就算不喜欢李夫人,也不要表露出来,不想见她,不见就是。犯不着同她争锋生怨。”刘据点头:“母后放心。我知道的。”他又不蠢,本就不可能明面对李夫人如何,便是暗地里也不需要。他相信自家母后的能力。既然母后已经有了安排。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免得弄巧成拙,坏了母后的事。因而从椒房殿出来,刘据就将此事抛到一边,刚走到东宫,还未入内,就见少府寺卿迎面走来。刘据双目瞪圆:“你怎么在这?”“臣入宫觐见陛下,禀报些许事宜,顺道来给殿下请安。”刘据:……父皇住未央宫,孤住长乐宫,你这哪门子顺道?呵呵。“殿下,上回听闻殿下提起果脯,臣让太官令旗下掌膳试做了一些,殿下可要尝尝。”少府寺卿笑盈盈上前,正打算递出食盒,刘据下意识后退一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你能别这么笑吗?太谄媚了。”少府寺卿身形顿住,啥?啥玩意儿?刘据招手让丰禾取出一面镜子对照过去:“你自己看看,像不像某些花枝招展,想要博君欢心的女乐娼妓?”女乐娼妓?将他一个九卿比作女乐娼妓?少府寺卿:……笑容凝滞。然而当镜子竖在面前。少府寺卿浑身僵住,为……为什么感觉还真有点?不,绝不可能。少府寺卿坚决不认,但身体还是诚实地做出反应,立时将表情收敛了几l分。“这就对了,这样看上去舒服多了,至少不会让孤一身鸡皮疙瘩。”刘据示意丰禾结果食盒,言道,“果脯孤收下了,你走吧。”少府寺卿哪肯走:“殿下,微臣近日还搜集了些民间奇闻轶事,不如让臣……”话没说完,刘据连连摆手:“不,不用了。孤不想听。”少府寺卿一头雾水。不应该啊。他打听过的。太子喜欢捣鼓吃食,喜欢听博望侯说西域趣闻,也喜欢左监叙述案卷故事。他这才费尽心机,特意投其所好。怎么看太子的表情,这么嫌弃呢?“殿下,殿下走慢些。殿下若是不喜欢果脯,不喜欢听趣闻,臣少府旗下还有许多东西呢。殿下可要去逛逛?”刘据停步,越发无语:“你直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少府寺卿讪笑:“臣……臣没想做什么,就是关心关心殿下。”刘据压根不信,翻了个白眼,大步向前:“爱说不说。”少府寺卿连忙追上去:“说,微臣说。微臣就是想问问,不知殿下最近可有什么别的巧思设想,需要些什么东西,可有用得上微臣之处?“只需殿下开口,不论何物,有多难办,微臣刀山火海,都要为殿下寻来。不过……”少府寺卿觑了刘据一眼,试探道:“殿下你看,大农令已经得了许多东西,琉璃街之事本就非短期之功,耗时长久,设想庞大,而今又兼有曲辕犁翻车等物。“公主都有了肥皂唇膏香水,少府这边……殿下看,什么时候再做个东西。大农令那边挺忙的,就给少府吧,可好?”刘据愣了半晌,恍然回神。好家伙,这人最近这般热情,汲汲营营,竟是跟他讨东西?他有些奇怪:“大农令手上管着琉璃街和农具,少府不也有马具与望远镜吗?真要算起来,你负责的比他还多。他忙,你就不忙?”少府寺卿笑得无比灿烂,无比讨好:“少府旗下机构庞大,人员众多,有许多得力人才,似若卢令公输兴与考工少令柏山,都是一等一的帮手,因而微臣比大农令略有优势。不说手头这些,便是再来几l个也使得。”刘据蹙眉又往后退了一步:“都说了别这么笑,收着点。看着怪瘆人的。”少府寺卿:……再次收敛笑意,少府寺卿继续问:“那这新物件?”刘据挑眉:“孤确实有着手在做两个新东西,是柏山琢磨了一年多的。早就已经设计完成,进入实验阶段。只是这玩意儿不好实验,需多弄几l回才行。”少府寺卿双眼亮起来。柏山虽是他旗下,但一般不怎么归他管。谁都知道这是太子的人,其所负责设计多是机密,太子既然现在不说,他也不好问,只道:“那若是成了……”“给你给你,行了吧。”那东西本来就该少府负责,因而刘据回答得十分爽快少府寺卿明媚笑靥又堆了起来,想到刘据不喜欢他这么笑,瞬间收敛回去,眼巴巴道:“不知可有什么需要微臣做的?”“有。”正当少府寺卿竖起耳朵,躬身倾听时,刘据又道:“需要你现在立刻马上从孤面前消失!”少府寺卿:……行……行吧。少府寺卿悻悻离去,刘据长舒一口气,转身入殿。没多久,刘彻就听闻了这一出,得知儿子把九卿之一比做女乐娼妓,心情相当复杂,不过对于刘据口中所提新物件,倒是十分感兴趣。次日刘据来请安便问:“难怪自匠艺大比后,你那格物司诸人全都安排去协助大农令制作农具,传授于民。唯独柏山,最得你重用之人反而被你派了出去。就为了你所说的新物件?”刘据点头:“对。”刘彻挑眉:“什么东西,长安不能研制,要跑到外地?”
“长安不是不能,而是不方便。这东西暂时不能叫人瞧见,所以得寻荒郊野岭,少有人烟之地。”暂时不能叫人瞧见?荒郊野岭,少有人烟?这几l个词莫名让刘彻想到一物——孔明灯。刘据眨眨眼:“与孔明灯差不多,但功用不同,用处大多了,机密程度不低于望远镜。”刘彻眸光一闪:“哦?这么厉害?”“那是当然。”刘据眼珠转动,“父皇可是打算开春后与匈奴开战?”刘彻轻笑:“去病告诉你的?”“表哥没直接说,但我知道父皇有今岁出击之意。又偶然听到他跟舅舅谈话,言及准备开春后的粮草,自己猜到的。若不开战,何须粮草。”刘彻收起玩笑之色,神色认真起来:“朕确有此意。之前张骞提议再使西域,你便说过,在河西没有到手之前,不便前往。“河西之地乃中原通向西域之咽喉要道,也是张骞出使必经之路。都需先将这里打下来才能谋算。“也唯有如此,我们与西域往来才能通畅,不被匈奴所困。朕等了许久,不想再等了。”刘据了然,挽住刘彻:“那我正好可助父皇一臂之力。”刘彻莞尔:“你所做马具、指南针、望远镜、孔明灯,这回都可派上用场,确实是助了朕好大一臂之力。”刘据昂首挺胸,得意道:“我说的不是这些,而是柏山现在所做的新物件。”刘彻顿住:“新物件也是关于战事的?”“对。父皇等着吧,定然又是一个大惊喜。你可要做好准备,莫要被吓着。”刘据扬起小脸,自信满满。刘彻眸光闪动,心中念头丛生,却止住了没有追问。有此前诸多“惊喜”在前,他毫不怀疑此话的真实性,就不知这所谓惊喜之大能达到什么程度了。若真能对此战大有助力(),耐心等上一等又何妨。于是这一等就等到了开春?()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时值正月,气候稍有回暖。这日朝中休沐,刘彻刚起床,便见余穗急匆匆来报:“陛下,殿下说东西做成了,请你摆驾前往。“这回的地点有些远,请陛下安排好一应事物,并带上大将军与冠军侯。至于其余人等,请陛下思量,比同望远镜即可。”刘彻眸光微动:“他自己呢?”“殿下已提前去布置了。”刘彻颇有些讶异,以往那么多东西,可从未这般过,究竟是什么,需要他亲自布置?念头闪过,刘彻挥退余穗,立时让人召集众臣,仍是同马具望远镜差不多的配置。几l大心腹将领并大农令、少府寺卿等。一行人整装出宫。与余穗所言一致,这回的地点确实有些远,不在长安,不在周边陵邑,一路行往新丰县方向,至得骊山山脉附近。刘彻旁观四周,此地不见村落,渺无人烟。倒也符合刘据此前说的要求。沿着山路而上,没多久,到达一处相对平坦的开阔之地。草地上摆着几l张桌椅,上头备有各色饮水点心小食。众人落座,一头雾水。怎么地,这是陛下太闲了,邀他们来野炊吗?“太子呢?不是说提前过来布置,就是布置这些?”看着桌上品类丰富,数量良多的吃食,刘彻也很懵。这臭小子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余穗躬身答话:“回陛下,这些吃食是太子考虑到诸位一路车马,待会儿恐也不便野炊做膳,恐误了午食,于身体不好,因而让奴婢备着,可供陛下与诸位垫垫肚子。”霍去病捻了块糕点扔进嘴里:“太子人呢?怎不见他。”“太子已经在了,只是还需等一等。”“等什么?”“等风来。”霍去病顿住:“你说什么?等风,什么东西还需……”话语戛然而止,霍去病与卫青瞬间起身,几l乎同时跑向刘彻,一左一右将刘彻护卫在后:“护驾!”众人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何事,但听一声惊呼:“那是什么!”循声望去,只见左侧山峰飞来一个庞然大物,宛若巨鹰,又非巨鹰;形似绢鸟,却硕大无比,绢鸟下面横杆上似乎还挂着一个人。众人面色皆变,瞬间明白了大将军与冠军侯为何突然动作。卫青霍去病浑身戒备,双眼紧盯这突然冒出来的东西。待得其越飞越近,卫青神色渐松,霍去病嘴巴微张:“那是……燕绥?”燕绥?太子亲卫队长燕绥?众人定睛看去,诶,似乎还真是燕绥。既是太子的人,就不是刺客,那这宛如绢鸟的大家伙莫非就是太子新制的东西?念头刚刚闪过,就见“绢鸟”之后,一个巨大的“孔明灯”在空中升起,跟着“绢鸟”一起飘过来。()“孔明灯”灯罩下方是一吊篮,吊篮中刘据伸出脑袋朝下方使劲挥手:“嗨!父皇,我在这。”刘彻≈ap;ap;众人:!!!全场皆惊。刘彻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刘据,比之众人的惊讶,他更惊骇,生怕他掉下来。双手微颤,心尖都在抖,屏住气,连呼吸都忘了。及至“绢鸟”与“孔明灯”一前一后降落地面,刘彻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来,却又瞬间升起熊熊怒火。臭小子胆真够肥的,这么高这么危险也敢自己去。便是要人试验,吊篮里的柏山藏海不行吗?何须他一个太子亲自上!这若是……若是有个闪失……光是想想,刘彻心头就猛地一痛,似是中了一箭般。看向刘据,眸光越发凌厉,双手成拳,指间关节咯咯作响。看来还是上回打得轻了。这才过去多久,竟又犯。可见把他当日的教训与自己的保证忘得一干二净!刘彻咬紧后牙槽,脸色铁青。那厢,众人看着眼前两个“庞然大物”,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这……这东西竟能飞天?”刘据从吊篮跳下来,背着手得意非常:“当然能。绢鸟能上天,孔明灯能上天。木鸢与热气球为何不行?”“木……木鸢,热气球?是这两者的名字?”刘据一一指过去:“这个便是木鸢,与绢鸟架构差不多,但用的材料不同。主体为木制结构,羽翼用合适的布料。“这个叫热气球,沿用孔明灯的方法。只是将其做得更大更结实,下面设置吊篮,可以载人载物。”“木鸢,木制飞鸢。但这热气球……”有人疑惑看着热气球中还未完全熄灭的火焰,“燃火生热,形似球体?”刘据顿了一瞬:“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二者都可载人飞天。”众人点头如捣蒜。对对对。这才是最重要的!尤其几l个将军,眼睛都直了,纷纷涌上前去,将刘据围得水泄不通。“殿下,这是怎么做到的?”“殿下,这东西可以载重多少?”“殿下,它们能飞多远?”……七嘴八舌,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如雨后春笋般往后冒。刘据好脾气地一一解答:“木鸢靠风滑翔,可根据结构大小,承重一人或两人,载物不是很方便。“但它不需要燃料,也不需要控制火力,抓住横杆就能自高处飞跃,却也仅限于高处飞跃。别的就不合适了。“热气球与之相比,载重要大得多,可以多人。譬如刚才,就载有孤、藏海与柏山三人,还可装载货物。不一定非要从高处起势下行,也可以平地升空,再到另一地降落。“总之二者各有优势,可根据具体情况决定如何使用。”高处飞跃,平地升空,另一地降落……这几l个字眼钻入耳膜,众人心念百转。若是……若是如此,是不是代表他们可以根据地形,乘此二物,突袭敌营,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眼见将军们眸光越来越亮,也有人察觉到关键:“是否都需借用风力?可能控制方向?”“对。都需借风力。”刘据一叹,摇头道,“不能控制方向。但可以监测风向,利用风向。木鸢是利用空气阻力,减缓下降的速度,从而让人以能够承受的速度到达地面。“这东西限制较大,但若峡谷作战,或是敌军营地周边有山峰,就相当合适。热气球的作用相比起来就要广许多。“我们不能决定方向,却可以通过控制燃料的多寡,火力的大小来升降不同的高度。空中风向也并非全都一样。不同高度的风向是有差别的。“可以利用这点,选择不同高度,从来借助不同风向,调整方位。”众将军恍然:“若要降落,也是通过控制燃料与火力?”“对。”刘据眼珠转悠一圈,笑道:“热气球还有最妙的一点是,即便下方敌营情况特殊,不适合降落突袭,也可以在空中应对。“敌军弓箭强弩射程有限,只需控制热气球的高度大于射程,他们即便发现我等,也无可奈何。但我们却能从热气球上扔下东西,譬如燃火的羽箭。”火攻?众将军瞳孔睁大,胸中激荡更甚。“此法甚好!”“敌营火势凶猛,又对我们无可奈何,必定损失惨重,军心涣散。”“何止,倘若知道对方补给何处,烧了补给,这仗我看他们还怎么打。”“这东西简直是奇袭利器啊。大殿下果真大才。孔明灯我们都知,却谁也没想过能改造成这般模样。果然还需大殿下出马。”……赞美之词层出不穷,久不断绝。另一方,霍去病看着众星捧月般的刘据,又看了看身边脸黑如墨的刘彻,偏头摸了摸鼻子。臭小子还得意呢,呆会儿有你哭的时候。那厢,众将军激动之后终于想起在场还有个皇帝,转身走向刘彻:“陛下,此物虽有限制,但若运用得当,可给予敌军沉重一击。”“对,陛下,必须加紧赶制。这回出兵匈奴,我们就能用上。少府寺卿,出兵在即,恐怕要辛苦你了。”“我都快忍不住了,恨不能现在就去边关与匈奴打一场,看看他们瞧见我们这么多神器会是何等表情。哈哈哈。”“陛下……”将军们你一言我不语,说得十分起劲。卫青蹙着眉,重重咳嗽两声,打断众人的话语。众人微顿,不明所以,抬眸看去,但见卫青目光扫向刘彻。而刘彻……诶,陛下脸色是不是不太对劲?刘据也发现了,真无知者无畏,竟还上前关切询问:“父皇怎么了,是不舒服吗?可有侍医随行而来?”刘彻鼻尖冷嗤,不置一词。刘据:???什么意思?我关心你,你怎么脸色还更差了?他身形一滞,看了眼木鸢与热气球。不会吧。不会是这俩东西太不可思议,把自己父皇震惊傻了吧。他父皇胆子这么小的吗?念头刚起,但听刘彻恶狠狠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回宫。”随即,刘据便觉自己后脖颈被人拎起来,一路被揪着甩进马车。众人:……!时槐序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希望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