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莫琪蓝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太过不甘心,马上收敛起来,环视一周,淡淡道:“全部下车,跟我去内城做检查。”迷途抱怨道:“原来可以一起去的啊……”“之前不行。”莫琪蓝哪里知道自己会碰到这种变故,硬着头皮胡编乱造:“刚刚得知内城虫患的病情好些了,不需要再依次做检查这么麻烦。”她一边解释,目光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岚栖。如果刚才瘦高男人是巫冥城城主,那这个伪装成蛊城少女的男人又是怎样的角色?他看上去是高阶异徒,表面上,又跟巫者及其亲密……莫琪蓝很是困惑。至今她都不敢相信巫冥城城主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蛊城里。城主一般不会离城,毕竟掌控着所有兵力、万一出事也要做出决定,然而——正思索着,一只蓝色的透明蝴蝶从远处飞来,停在莫琪蓝肩头,煽动者翅膀。莫琪蓝面色微变,迅速瞄向郁宸。瑞宁问:“什么事这么吃惊?”莫琪蓝抿了抿唇,回答道:“……巫冥城的祭祀长大人亲临蛊城,马车已经停在城门口了。”祭祀在五冥大陆拥有崇高的地位。即便在不属于五冥大陆的焦土,也对当上祭祀一职的人敬畏尊重,更何况是掌管着城里所有祭祀的祭祀长了。闻言,瑞宁的表情变得微妙:“巫者封建内敛,不爱出门。”“那是在新任城主上台之前。”莫琪蓝手指一收,将蓝色蝴蝶压进掌心中,直至消失不见:“现在与从前大不相同了。”岚栖看到她如鱼得水的流畅动作,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你是用蝴蝶传递消息的?”“是啊。”莫琪蓝摊开手掌,消失的蝴蝶再次扑腾着翅膀出现。岚栖皱眉,似乎陷入深思:“但一般异徒用的都是音蛊。”“你也说了,一般异徒。”毕竟是自己特有的,说起这个,莫琪蓝有些得意:“一般异徒用的都是蛊城发明的音蛊,但音蛊终究是别人制作出来的东西,并不安全,而我拥有蝴蝶的异能,浑身上下由无数只蝴蝶组成,自然也可以听懂它们的语言,并让别人听懂,利用它们传递消息再好不过。”蝶使传递消息用的都是蝴蝶……不对,岚栖拧着太阳穴,哪里不对劲。福乐索宫殿里掩埋的都是音蛊,说明那个同他互相联系的人,是习惯用音蛊的。——并非莫琪蓝擅长的蝴蝶。难道暗地里跟福乐索联系的不是蝶使……不是她又会是谁?……莫琪蓝带着他们走进一座八角屋,里面坐着一个银色长发,白布遮面的女人她的眼睛宛如黑漆漆幽静的深渊,凝视着岚栖一行,面不改色转了一圈与莫琪蓝对视然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请坐。”
女人从袖子中拿出一只精致小巧的陶瓷瓶拉出塞进瓶口的布,一只白白胖胖的小虫懒洋洋地扭动着身躯从里面爬了出来。岚栖一惊:“它是——”“这是白虺。”莫琪蓝双手环臂,淡淡道:“赤蠓害怕它,倘若你们被附身,不到半刻就会因躁动不安而现出原形。”白虺圆圆胖胖的即使是一只虫子也显得格外敦厚。它在桌上打了个滚摇晃着白肚皮一副很安稳的模样。同样是蛊城传承下来的圣物,白虺和赤蠓宛如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口袋动了一下。岚栖想起自己怀里也放着一只原本以为白虺看到自己的同类会躁动谁知道它好像只是睡得不舒服,翻了个身又晕呼呼地睡去。瑞宁背着手站在一旁看着白虺深深地叹了口气:“原本内城皇殿里有一公一母两只白虺可惜后来城里出了内奸母的那一只已经不知所踪了。”他视线不留痕迹地扫过莫琪蓝:“蝶使,你曾经收到城主大人命令对白虺失踪一事追查可有结果?”莫琪蓝冷冷道:“蛊城周边的小部落全部堕落,当初白虺被带走后,鹰伊率领追兵一路查过去,所有的村庄和部族,不是已经被寄生,就因为贪婪种下赤螭、表面变成了低阶异徒,暗地里却把邻里村民作为养料蚕食,鹰伊的追兵被无数寄生的赤蠓包围,最后一次跟我联络,只剩下他一人了。”她语气顿了顿,言语中有些挫败:“本来白虺已经被寻回,谁知道鹰伊突然断了消息,无影无踪。”瑞宁眼神微暗,语意不明道:“那段时间,吾可是听说你在外城边境徘徊,那个地域,正好由福乐索统领。”“什么意思?”莫琪蓝蹙眉,面色冷峻:“你怀疑是我在当中做了手脚?”瑞宁措辞隐喻:“那只有你心里知道了。”莫琪蓝脸色大变,几乎瞬息间站直,愤愤道:“你——”眼看又要争吵,就在一触即发时刻,驱使白虺的女人忽然开口,打断了他们:“好了,时间到,瑞少主,蝶使大人,您带来的人无碍,可以离开了。”女人神情冷淡,似乎并不想卷进这场纠纷,也对争论的事毫无兴趣。倒是瑞宁面带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们这就离开。”转移了话题,他和莫琪蓝剑拔弩张的氛围才有所缓和,走出八角屋后,瑞宁解释道:“曾经外城的两名掌事官在接受检查的时候吵了起来,将不该说的秘密透露了出去,刚好被她听到,结果被带回内城皇殿,整整审问了一个礼拜,签下承诺状,再将她放了回来。”可莫琪蓝应该不是和福乐索暗中联系的人。岚栖犹豫半晌,终究未把自己的判断告诉他。……瑞宁把他们带回自己府邸,然后便和莫琪蓝一起面见城主去了。临走前,吩咐还仆从烧了些简单的小菜送上桌。瑞宁住的院子幽静,比起福乐索的奢华,显得过于简陋简单了,院子里只有两个小仆,一个聋哑,另一个还会说些话,都是少年,性格腼腆,会说话的少年看上去平时爱做些手工活,木凳上还摆放着一只尚未雕刻完毕的小鸟,腰间挂着一把精致小巧的木刀,岚栖瞥了一眼,露出惊诧的神色。普通刚满十岁的小仆怎么能做出如此精湛的武器……那小仆上菜时,偷偷打量着岚栖,许是他穿着裙装,皮肤白皙,五官阴柔,小仆没把他当作男人,被赤裸裸打量着,瞬间脸红了,惹得郁宸十分不高兴,捂住他的眼睛道:“阿岚不许乱看。”岚栖被冰凉的手掌捂住,两眼一抹黑,一下子什么都看不见了,不由嗔道:“……别闹。”小仆脸蛋绯红,没发现郁宸投来的警告眼神,飘飘然地说:“这……这是我在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