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柜台前结账时,元月的荷包一下子瘪了下去,这让她有些痛心,并痛定思痛,决计今后省俭着花,再不浪费。
由于钱袋空空,二楼未曾踏足。
满载而归时,何、沈二人已等在茶楼前,各自的面上挂着红晕,且都泛着笑意,元月扭头与沈曼对视而笑,前去打听情况。
“看来,二位聊得挺好?”沈曼直言直语。
沈霖往天咳了声,不答,而是对何尔若说:“何小姐,天色已晚,我同舍妹先走一步。”
何尔若咬着下唇道:“好,我和元姐姐也该回去了。”
元月、沈曼作为旁观者,心有灵犀地分别拉住两人,道过别,沿着长街背对走开。
斜阳拽长了每个人的影子,包括后一步从铺子里出来的杜阙。
他垂头,看着手心的珠钗,静默。
*
是夜,元月抚被侧卧,举目遥望天际渐渐圆润的月亮,百味杂陈。
也不知杜阙现在何处,或者说,哪里能有他的一席之地?
公孙冀的伤养得如何,是否已然启程向西?
杜衡应该已经抵达岭南,她的学堂办得怎么样了?
杜韫还在不在京中,过得好不好?
爹娘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缀锦与后来的碧春、丽萝相处得融不融洽?
……
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何尔若匆匆而来,兴奋道:“我爹我娘今儿回金陵来,元姐姐与我去码头接一接,好不好?”
元月抿一抿唇瓣上新点的口脂,陶然答应。
思及初次见何家父母,总该穿得隆重些,故,特从包袱里取出一身离京之前专到成衣铺新做的衣裙来换上,又精挑细选几件还算看得过去的首饰戴上,临动身前不忘对镜检查一番妆发,确认得体之后,与何尔若相携出门。
出了院子,恰和何千钧打了个照面,他额前的散发有几分乱意,看来也在为父母的归来而心切。
客居何府,总不能失了礼数,她轻轻一点头,表示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