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刚过,外边隐隐有人唤“太子殿下”,她无声一笑,灰心合眼。
看来自己怀不上这个孩子,他是不会罢休了。
思忖间,一双手摸进帐子里来,熟练地为她宽衣解带。
接下来的事,元月不愿回想,左不过变着法子糟践她罢了。
一觉至晌午,拖着疲累的双腿到盥室擦洗清爽,便枯靠在廊下看笼子里的雀儿。
它叽叽喳喳个不停,上下扑腾着翅膀,视眼前的水米于无物。
“只管扇翅膀有什么用呢?”她叹息着摇头,随意唤来个宫女,“把笼子打开。”
宫女别无他言,搬梯子来爬上去,打开铁笼。
那雀儿犹豫片刻,展翅远飞。
之后的一个时辰,元月指挥众人将东宫内外豢养的鸟雀放了个干净。
杜阙听说这事后,一派平静,手里握着的笔杆却折成了两半。
翌日晨起,元月被外头的哄闹吵醒,隔窗一看,昨儿还空着的廊下竟悬满了鸟笼,隔几步一个,场面十分壮观。
“来人!”她捶桌怒吼。
素云匆匆探进身来回话:“太子妃。”
她指着窗外左右摇荡的笼子,质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素云将头低了些许:“是太子殿下要求的,奴婢们不敢顶撞。”
实则问出口前,她就已经猜到了,他是东宫的主人,除了他还有谁敢违背她的命令。
元月双手扶桌,面色铁青,沉默半日,叫素云退下。
素云临跨出门槛前,她忽然想起什么来,又说:“缀锦去哪了,怎么昨儿一天都没叫她来伺候?”
递出去的疑问迟迟未得到回应,她心怀不安,斥责:“平日属你能言会道,这阵儿倒哑巴了不成?还不快说!”
“缀锦昨儿一早行刺殿下未遂,殿下动了怒,却也未深究,只打发她回元府了。”素云不带停歇地说完。
一阵头重脚轻的不适感袭来,得亏抓着桌子,才没摔倒。
缀锦……
“太子在什么地方?我要见他……”元月闭上眼微微甩甩头,使自己时刻保持清醒。
“二公主昨儿半夜在牢里自尽了,恐怕殿下一时半会腾不出空回来,您还是等一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