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长风应了声,往外走:“再让老鼠去找找,看看丹殊到底去哪儿了。要是他不知道这事情,也就罢了。若是知道了,差一点就间接成了帮凶,若是养成了乌壳,他这一条命,被碎尸万段也不够赔的。”完颜长风的话隐隐的有一些火气,龙禹不敢反驳,跟着往外走,但是心里却是一万个好奇。这东西到底能有多厉害,如今摆明了丹殊才是受害者啊,可却也被他迁怒成这样。山洞外,天sè更黑了,冬夜的山中,风越到夜便越大,虽然被外层的树木挡去了大半,但那呼啸之声却是不绝于耳。龙禹一出山洞,便被吹得打了个冷颤,然后草丛中早已等急了的庞然大物轰的一下子扑过来,差点将她又扑的坐在地上。完颜长风及时伸手挡住了来势汹汹热情澎湃的老鼠硕大的脑袋,然后顺势在上面揉了揉:“老鼠不错,虽然带错了路,不过立了个大功。”老鼠再是机灵,也是听不懂人话的,歪着脑袋眨着眼睛望着完颜长风。完颜长风在老鼠的左tui上拍了三下,然后一指前方:“走。”rs!。不许洞房养宠物是一定要教的,哪怕再聪明的,动物也毕竟是动物,听不懂人话,它需要一些辅助的动作或者声音来帮助判断。比如老鼠,龙禹当时训练它的时候,拍左tui的意思就是不对。当让它做一件事情,它没有做好,便拍一拍它的左tui,将它嘴里正在啃的东西拿走,或者无视它要吃的张大的嘴,如此几次之后,它便明白了这个动作的含义。老鼠见完颜长风说它错了,原地想了一想,脑袋到处拱啊拱的,目中出些疑huo的来,不对吗,这里的味道很重,就是丹殊身上的味道啊。不过老鼠的坚持显然没有完颜长风的坚持更执着,在老鼠几次想要越过两人进山洞里一探究竟都被拦回来后,它便不再执着于一个方向了,只见它趴下身子,仔仔细细的又在地上嗅了起来。山洞里丹殊的气息很重,不过既然不对,那么,就再找一找,总还有别的地方有味道啊。老鼠在嗅了半天之后,大尾巴一甩,四爪放开额朝着一个地方跑了过去。完颜长风跟龙禹忙跟了过去,这回的路没有那么诡异了,一路往回走,到了一半的地方,竟然有一条上山的岔路。两人跟着进去之后,没走多远,只见远远地是一处山崖边盖着的小阁楼,这阁楼的地处十分的险,四周也不是正规的砖瓦墙体,只是简易的挡着厚重的窗幔,估计是一处休闲游玩的地方,天气好的时候,赏个雪看个日出什么的。完颜长风眯着眼睛一看,道:“里面有人。”窗幔并不是很严实,缝隙间,能隐约的看见一个人影,老鼠如此之欢的奔了过去,看来里面的人,必是丹殊无疑了。龙禹和完颜长风紧跟着过去,还没走近,只听着丹殊的声音在里面道:“老鼠,你怎么来了。”龙禹心里估计着,丹殊肯定是一气之下走了之后,这才发现无处可去。他让出了自己的房间,在穆罗堡里应该也没旁的住处。要回头又拉不下这个脸,也不会去找穆嫣萝说我没地方住了……心里自然也是烦躁的,于是就随便走走散心,看见了一处亭子,便进来坐坐。正想着,已经跟着走了过去,果然丹殊一个人呆在空dàngdàng的小阁楼里,里面也是有人常来的,虽然四周挡的不严实还漏风的,但倒是有张榻,榻上也有一chuáng薄被,几个抱枕。丹殊在这小阁楼里,也不过坐了一会儿,脑中正千思万想的烦着,却见门口窗幔被顶起一个包,然后一个庞然大物夹杂着风雪的寒意扑了过来。丹殊心思凌乱,本身精神就不集中,老鼠走路又悄然无声的,所以乍一见还以为什么野兽来了,虽然怕是不怕的,还是惊了一下,等看清楚这毛乎乎的上来就扑着他蹭脑袋的是老鼠之后,便心里一沉。老鼠自然不会是独自来的,它来了,肯定龙禹也来了。丹殊再一抬头,便看见完颜长风和龙禹从寒风中走来,这一段路没有树木遮挡,两人肩上都积了些雪,风尘仆仆的样子。龙禹倒是还好,进了阁楼里的第一件事是跺跺脚把身上的积雪抖下来,还来不及说话。却见完颜长风的脸sè很y沉,丹殊心里顿了一下,没来由的觉得有些心虚,怎么完颜长风是觉得自己欺负了龙禹,来替她出头的?“完颜先生,公主?”丹殊迟疑了一下道:“你们怎么来了?”完颜长风虽然不是他师父,但是在草原那些年,却对他们部落帮助良多,所以丹殊对他一向的尊重。“你怎么在这?”完颜长风道:“丹殊,你……你跟龙禹之间的事情,我不想管也没资格管,但是你不能娶穆嫣萝,更不能跟她上chuáng。”龙禹默默的捂上了耳朵,心道师父你一个如此书生气质风度翩翩的君子,那么自然的说出上chuáng两个字,难道不觉得很违和么?何况还是当着一向非常崇拜你的女徒弟的面?丹殊更是尴尬,而且一头雾水,完颜长风这人确实护短,但是对他一向算是和气的,还从来没脸sè这么难看过。难道说,是知道了自己和穆嫣萝的交易,可即便是如此,也不该是这样的反应啊。“完颜先生……”丹殊道:“这事情……”完颜长风摆了摆手,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做,将龙禹往前推了推:“我跟着那老妖婆去看看,你照顾一下公主。”说完,也不待一肚子疑huo的丹殊多问,完颜长风向老鼠招了招手,一人一兽便窜了出去。完颜长风自然不用说,在这样只有薄薄一层雪的地面上,他的轻功是踏雪无痕来去如风的。但是老鼠那么胖乎乎的一个庞大身躯,竟然也在他一挥手间窜了出去,虽然在地上留下了一串脚印,但是那身形却也是灵活的很,半点也没受那一身肥肉的影响。没了龙禹跟着,完颜长风和老鼠瞬间便消失在沉沉夜sè中,留下两个在小阁楼里的人无言以对。这阁楼里毕竟不是常住人的地方,所以设施并不那么齐全,暖炉什么的就不要想了,便是照明,也只在桌案上放了一盏昏暗的油灯,油没剩下多少了,虽然被丹殊拿到了避风的角落里,但还是忽明忽暗的在苟延残喘中,不多时便会熄灭。昏暗灯光中,龙禹和丹殊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错开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丹殊知道,既然已经决定了断,那么自己就该像刚才那样转身离去,不再有一点纠葛。但是这地方天寒地冻的,龙禹又人生地不熟,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显然是不妥的。丹殊虽然决定和龙禹划清界限,也无所谓是不是撕破脸还有没有什么情分在,但是仍然是不愿意她受一点伤害的。龙禹此时想的,完全和他是两回事,她被刚才完颜长风那么直白而粗俗的话吓了一下,然后转念一想,觉得十分的有道理。虽然现在那乌壳的卵已经被完颜长风破坏了,但是穆嫣萝这人一身都是毒,谁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手段。再者,穆嫣萝还不知道乌壳的卵已经死了,如果依然还是种进了丹殊体内呢,即使不能长出来,那总归是十分不好的。于是龙禹完颜长风的话展开了一些想象,然后觉得真的有必要跟丹殊叮嘱一下。可这话即使在完颜长风一个大男人对另一个男人来说,也显得突兀了,龙禹好歹是个姑娘家,张了张嘴,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含蓄的表达出这意思来。丹殊虽然错开了眼神不看龙禹,但是两人那么近的站着,视线余光却还是不自觉的落在她身上,见她一脸的纠结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便就安静的等着。丹殊虽然一贯严肃,但是骨子里却是个柔和安静的人,龙禹自从醒来之后,便没对他大声说过话,做的也都是示好的事情,他总是强硬以对,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