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兰时满身是血,有气无力地扯起了嘴角:「死不了呢。江公子哥。」
卫玄序应声道:「別说话了。」
肖兰时又从鼻腔里哼了两声,搂着卫玄序脖子上的两只手勾得更紧了。
语落,只听一声巨石摩擦的声音,那个鼓起的丘陵上立刻出现了一只一人高的洞穴。
金温纯问:「这是哪里?」
从华手里提了煤灯:「祁安山上的暗道,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诸位请安心随我来。」
眾人没再多说什么,一一随着从华的脚步进了暗道。
里面比江有信想像得要大很多,仰头一看,地面到顶部差不多有两人高的距离。周围的墙壁像是石头,又像是风干了之后的泥巴,只藉助昏黄的灯光也看不出什么。
「这暗道是你从家挖的吧?」
从华走在前面解释:「不是。在从家执掌金麟台之前,这条暗道就在祁安山上了。」
江有信疑问:「从家家主不知道?」
从华笑起来:「他不常来这里。」
「那你又是为何得知的?」
从华平静说:「我父亲原先是祁安山上的总值守。」
他手里的灯光映照在石壁上,勾勒出周围嶙峋的怪石,虽然这暗道在山石间锻造,可其间依旧有丝丝的风声,像是夜晚小鬼的低声呜咽。
良久,眾人跟随从华来到几间地穴洞前,每只洞穴前都有一扇红门,上面油漆剥落,像是依旧矗立许久了。
接着,从华转过身来,道:「劳烦诸位辛苦,先暂居在这里,等到形势好些了,我便再接各位出山。」说着,他拿起一叠絳紫色的族袍,「以防万一,再加上大雨连天,还请诸位勉强换上从家的衣裳。」
江有信替眾人接过:「多谢。」从华頷首。
这里一共有四扇门,也就是四间房。简单分配了一下,俞稚昭一间;金雀身上的百花疫实在严重,他也单独一间;金温纯、江有信和施行知一间;剩下的两人,卫玄序和肖兰时,自然也是一间。
一夜的跋涉,眾人也都疲惫不堪,匆匆说了几句话便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卫玄序背着肖兰时推开门,里面的构造倒是没有卫玄序想像中的那样,四四方方,不像是个地穴,和地上的房屋几乎没什么差別。
四周的布设有些陈旧,但都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了,想必是从华用了心。房间里还摆着好些玩意,有小孩的玩具,也有少年才用规格弓箭,大大小小地都陈列在一旁,都像是有些年头了。
卫玄序小心翼翼把肖兰时放在床上。
忽然,肖兰时立刻:「哎呦。」
卫玄序紧张道:「怎么了?」
肖兰时笑起来:「没有。只是觉得师父背了我一路,这样的好心实在罕见,做小徒弟的我感嘆两下。」
「看来你伤得还是不重。」
肖兰时勉强睁了睁眼睛,睫毛上的血痂糊在一起,粘粘的好不舒服,於是他抬手要去抠,卫玄序连忙止住了他的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