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接过,看了看肖兰时,又看了看药汤,上面倒影着自己的影儿,一闷头,尽了。
肖兰时鼓掌:「好,英勇。」
金雀拿袖口抿嘴,他想努力装出「这点小事不是毛毛雨吗」的意思,可紧蹙的眉毛立刻就出卖了他。
他还是倔强地说着:「一碗药而已。」
话音刚落,肖兰时从怀里掏出来一小包纸袋扔在他床上。
金雀一愣:「这是什么?」
「糖。压苦。」
金雀抓起要还:「那些都是小孩子家家的玩意儿,我不用这个。」
肖兰时把空药碗搁下,用手腕又回了回去:「我不是说药。以后苦的日子还多着呢,你要是实在觉得心里像是撕开了条口子,你就抿块糖。人难受的时候嘴里发苦,你总不能让嘴和心都苦吧?那什么,不是有位圣人曾经说过,嘴里有滋味,心里就舒坦点。」
忽然,金雀捏着糖纸袋,心里一酸,泪意又涌上来。
他拿手指楷去了眼睛的泪花:「哪来的圣人说这么土的话?」
肖兰时鼻腔里哼了声:「你肖月哥哥我说的,我再努努力,差不多能达到千古第一圣那个层次。」
金雀破涕为笑,骂:「不要脸。」
忽然,他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开口:「前几日我找人去打你,对不住。」
肖兰时阴阳:「呦,金小公子还劳烦记得这件小事呢?当时把我打得满头是血,踩着我的脑袋骂我杂种,我还以为金小公子忘了呢?」
金雀:「你不是也把我打得腿差点要断了?」说着,亮起自己脖子上的疤,「这儿还有你掐的,」又要解衣裳,「背上也有。」
肖兰时忙止了:「得得得。什么好话都让你说了,我成恶人了。」
「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肖兰时:。
早知道不给这小屁孩拿药了。
转而,金雀又盯着他说:「那件事我们就算是两清,我不和你计较。今天这碗药,我记下了,你想要什么?我能拿得出手的,我都给你。」
肖兰时连忙:「不是,你这人一点逻辑都没有的吗?不应该是谁先动手先算谁的吗?那明明是你先下的手,你下的死手啊!」
「是又怎样?你也把我打了。」
肖兰时撇撇嘴,心里说着金雀的大小姐脾气怎么比卫玄序还要重!他最討厌他俩这种人,无论什么情况都讲不了道理。
索性一屁股坐在他床边,不跟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