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卫玄序那边没有任何要听从的意思。
江有信一咬牙,犹豫了良久,最后也跟着翻了过去。-
两人躲在屋后的草垛里,透过堂屋墙上石砖缝隙向里面看。
从华带来的人点亮了三四只煤油灯,藉助並不算明亮的灯光,卫玄序瞥见地上有许多血跡,徐大庆蜷缩着倚靠在墙角,惊恐地看着一步一步向他逼来的从华。
「妈的这是要干什么。」旁边江有信低声惊诧。
紧接着,从华捏着沾满血的匕首,俯身在徐大庆面前,笑容让人不寒而慄。
他语调轻柔,问:「那天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徐大庆的耳垂下面有一道好长的豁口,他恐慌地四处抓挠,把耳边的血抹在脸上,嘴巴张的老大,嘴里也呛着血。
徐大庆仰头看着从华,仿佛就像是看见了什么怪物一样,拼命往后躲:「鬼……你是鬼……你要来杀我……你杀了我妻儿……鬼……你是鬼……」
八宝不忍,上前劝言:「公子,他已经神志不清了,不如——」
话音未落,从华轻轻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已经宽容他这么多日子了,他是真疯也好,假疯也罢,今天问不出话来,明天元京就要死几百人,孰轻孰重?」
说着,手起刀落间,徐大庆捂着血流不止的手掌,像个蛆虫一样在地上胡乱扭动。
「啊——!!!」
屋子里包括八宝在內的侍从,无一不对眼前的惨状低下眉眼,只有从华漂亮温柔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动容。
徐大庆的血喷溅在他的身上,血色把他絳紫色的锦袍染成一种诡异的色彩。
从华提起徐大庆的衣衫,抬脚将他踢在石墙上,他弯腰在血泊里拾起了个什么东西,而后重重一脚踩在徐大庆的肩膀上,俯视着望他。
徐大庆一个魁梧的汉子被嚇得动也不敢动,全身止不住打颤。啪嗒一下。
从华将手里的东西随意丟在徐大庆脸上,嚇得他浑身又是一抖。
那是一根断手指,顺着徐大庆的身上滑落下来,而后滚落在他残缺的手掌旁边。
从华音调还是很轻,听上去像是宽慰:「你妻儿死的时候,是从手指开始发烂的吧?是哪根?我砍的对不对?」
徐大庆瞪大双眼盯着他,嘴里不断咳着血。
「如今你也亲身体会过了,多痛啊。你告诉我,那天你看到的东西往哪里跑了,我去替你帮你妻儿报仇。」
徐大庆还是没有开口。
从华很有耐心地等了片刻,而后低头轻嘆,手腕一翻,匕首的刀尖又滑到了前端。
八宝忍不住上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