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此时还不知道维希镇里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维希镇里多了许多秘密警察。
嗜血者的出现,使得戴利局长有借口安排人手盯着维希镇里出现的任何一个外乡人,他深知一个子爵在这里的影响力。
为此戴利亲自拜访了玫瑰园,用很谦卑的态度向克利夫兰表明立场。虽然对此有些本能的反感,但克利夫兰既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毕竟嗜血者的出现绝不是一件好事。
达盖尔城外,政府军及各支协从军已经清除了叛军在城外的力量,为此他们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阵亡高达三千人,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出于某些不应为外人所知的原因,伤亡较多的反而是那些地方民团。用某位大人物的话说,本地的豪杰应当为本地人民的福祉做出更多的贡献。
但热那亚民防军除外,他们的伤亡微忽其微,在正面战场上的伤亡数量,还不及在一些村镇巷战和散兵遭遇战所造成的伤亡数量,另一方面的原因是肖恩不喜欢打施密特将军口中的所谓“硬仗”,他甚至靠谈判解除了三个村镇的叛军武装。
尽管施密特将军私下里批评,说有些人滑头,打仗总喜欢首先想到如何保存自己,没有男人气概,其实说的就是肖恩。
但肖恩仍然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也保证了主力的补给安全,尤其是肖恩派人接管了野战医院,救死扶伤,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伤亡——这对己方的士气有极大的提升。
如果站在热那亚人的角度,他们来自奥特山脉的南方,这里的战局真的与他们无关。与本地人组织的民团不同,他们这些外乡人能够跨越奥特山脉,以一些士兵的牺牲为代价,为帝国尽忠,旁人已经很难从道德上苛求他们。
如果非要苛求热那亚民防军,那一定是嫉妒热那亚的商人们在这场战争中挣了不少钱。热那亚商人们反应最快,各种物资源源不断从南方运来。
时间已是1832年的1月12日,肖恩奉命来到达盖尔城外的最高指挥部里,觐见皇储殿下。
此前肖恩远离主战场,自从战争爆发后,就没有来过最高指挥部,他不像别的指挥官,喜欢往指挥跑,要支援要物资,或者抱怨自己的部队伤亡太大。
施密特将军只有在肖恩每天固定一封战报上读到民防军的消息:
某月某日某时,我军已占领某地,歼敌某某,我军伤亡某某,但士气高昂,正在对某地作细致侦察,预计于某月某日某时进至某地。
施密特怀疑这可能是肖恩的参谋军官代笔的,只需要换个时间、地点就行。
但民防军的军事行动,无可挑剔。
甚至在皇储来到前线好几天后,皇储写了一封致所有参战官兵的信,肖恩才知道最高统帅到了。
这主要是因为皇储并没有干涉施密特将军的指挥,战报和军事命令上都不出现他的名号。虽然不论他的身份还是他久历军伍的资格,他完全可以亲自发号施令指挥战斗,然后顺理成章地把大部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但皇储所做的不过是关注后勤补给和慰问士兵而已。
皇储的姿态,使得他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这跟传闻中的有些不同,有些人可能要失望了,性格强硬的施密特跟同样性格强硬的皇储相处的很融洽。
肖恩来到最高指挥部时,皇储正在会见客人。法兰克中尉透露说是几内波里的勒内伯爵正在觐见殿下,这位伯爵带来了一笔高达三十万的金路易。
“三十万的价码太低了。”肖恩道。
勒内家族在这次动荡中的表现很可疑,虽然他们听到了风声,对外宣布贾雷德-勒内早已从家族中除名,他的叛逆行为跟家族无关,也许这个家族真的被冤枉,但很难堵住别人的口。
在摩尔城陷落的前夜关键时刻,这个家族果断地抛弃了摩尔城和城内二十万居民,而他们丢下的大量粮食全成了叛军的口粮,随便扣他们一个“暗中资敌”的名头,也会让勒内伯爵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三十万他只能得到一次觐见殿下的机会。”法兰克调侃道,“有人检举,认为伯爵当年在继承名爵上的法律文书上可能有些失误的地方,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子爵,你是贵族,应当知道册封文书都需要皇帝亲自签署,陛下远在圣城,如果有人弄虚作假,陛下被蒙蔽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肖恩很好奇。
“勒内伯爵说,眼下民不聊生,很多穷人在受苦,他愿意将家族八成的土地分给平民,以便让帮助殿下安抚民众恢复民生。”法兰克道。
“这真是个富有同情心的贵族。”肖恩耸耸肩,“八成是多少?十万顷?二十万顷?这能养活很多人,也能为帝国增加很多税源。”
他跟法兰克就站在营账外面的空地上,一边等着被召见,一边晒着太阳闲聊。
“除此之外,殿下还收到了许多刑事检举信,比如杀害平民,敲诈商人……总之,伯爵正在向殿下忏悔自己的失察,他另外拿出七十万金路易来表明自己的无辜和清白。”法兰克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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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所谓检举,是不是真的,没人关心,即便是真的,勒内家族也可以推出替死鬼,肖恩甚至怀疑是皇储授意人干的。
总之一百万金路易和八成的土地,让勒内家族这次元气大伤,这恐怕是这个家族数百年的积累。
可谓是孤注一掷了,在还没有有力的证据证明勒内伯爵本人参与谋反的情况下,勒内伯爵总算是保住了性命。与身家性命相比,财富真是身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