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芊很会顺势接茬,笑问道:“这算是我家传下来的毒理精髓了,你如何谢我?”
景平想了想:“不损家国利益、他人安危,姑娘但有所求,莫有不从。”
“那我若是要你娶媳妇呢?”
怎么到了阳剑就跟“娶媳妇”杠上了?
景平寻思南诏女子性子飒爽不羁些,没答反问:“那人是姑娘的仇人么?”
阿芊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逻辑:“应该不是吧。”
景平道:“姑娘要我娶一个不喜欢的人,我自然也不会待她多好,她既然不是姑娘的仇人,姑娘何苦害她?”
这话把阿芊噎了一下,她还是笑,笑容诡谲,甚至带着点邪性:“可我就喜欢看这天下的无情之人纠缠在一起,有情人终不成眷属。”
“阿芊!”阁逻玉不待景平说话,便先出言喝止,“贺公子不怪你,却不代表这事你没责任,公子提的事情,你若是愿意帮便好好帮,若不愿意就直言回绝,别整这些乱七八糟的要求!”
阿芊很听阁逻玉的话,被厉声训斥几句,缩着脖子吐了个舌头,向景平道:“那好吧,你伤得重,这一两日估计也走不了,看你医理底子不错,药、毒本相通,赶着这几日于你讲个大概,是够了的。”
信安
景平应了那句“是爷们就对自己狠一点”。
李爻那等阳剑事毕立刻动身去信安城的念想,被年轻人一刀挑断。他不得不因为他暂时放缓行程。
私心里,李爻当然希望景平能从阿芊姑娘口中得到解毒方法,却又纠结于国别。
他与阳剑王再如何共同出生入死,也已时隔多年;再如何抱膀子喝酒承诺得豪气,也都是口说无凭之言。若往后两国利益有相冲,不知昔日情谊能挡得住几轮家国利益的伐磨。
所以李爻不能让对方知道景平是要为他解毒。
另外,那叫阿芊的丫头八成也不是善茬,她带着种不自知的邪气,她或许不是心怀极恶之念,但做出来的事,于对方却伤害不浅。
李爻赶着姑娘找景平前,好一番嘱咐,苦口婆心地从家国利益到个人安危,顺便再次跟他说不要以身试毒,简直要把景平耳朵磨出茧子了。
景平头回觉得太师叔絮叨,可又犯贱地巴望人家多絮叨一会儿。好像对方拿个木鱼来念经,都像天外仙音。
他想笑:从前听话本里讲到这样的人,我还笑话人家疯了呢,何曾想到我也有这么一天?
李爻说了半天,见对方眼角含笑、态度倍儿好地听着,听完却不表态,暗骂这小混蛋“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大法又精进了,遂在他肩上一拍:“说半天,你听懂了没有!”
景平乐呵着道:“试毒一事没商量。其它的全都听懂了,你帮你那山炮皇上安稳社稷最重要。”
李爻一愣,鼻息略重地呼出口气。
景平向来对赵晟有敌意,好不容易平复些,怕是因为前阵子变相禁足那事,又让敌意复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