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答:“陛下启程不久,收到密报,其他的卑职不知,王爷恕罪。”
李爻眯了眯眼睛,他早想去幽州看看,如今得了机会,反怕其中有诈。
赵晟不在都城,他又被调离……怎么想都不对。
“你想去便去,”景平道,“放心,都城没事。”
赵屹咳嗽两声:“是啊,王父。流民事大,若安妥不当,反易生乱,届时蒙兀伺机而动,便是内忧外患一起来了。王父守国门安百姓,孤会替百姓守社稷。”
李爻接令没再多说,和景平一道离开东宫。
令下,便是十万火急,他去兵部安排出发,忙完回府已近亥时了。
书房亮着灯,景平在等他。
景平见他进门,接过他的绒氅随手挂好,拿捏着他常日里漫不经心的模样给他斟茶,学他的腔调道:“太子殿下是不是好糊弄我不知道,反正你不好糊弄。老实交代,之前撒泼打滚不想我去北关,如今却又要我去了,葫芦里卖什么药?”
李爻被他抢话,一愣之后“切”声笑了,喝那半杯热茶。暖流顺进喉咙一道暖进胃里,驱散了寒意。
他看景平把自己吊儿郎当学得惟妙惟肖,突然觉得自己这模样是挺招人恨。
所以不妨再没溜儿些。
他到炉边烤火,扬起自己一张俊脸,正儿八经问:“什么?你说一条大野狗?”
景平:……
这人要是不被一堆糟烂事儿缠着,得有多欠?
也亏得打小身份贵重,不然早不知被人暴揍多少回了。
李爻让他的表情逗笑了,见好就收:“是啊,你卖的什么药?”
景平任由地跟着笑了,将他冰凉的手拢在掌心里捂着:“引蛇出洞,借力打力的药。”
他嘴角那抹笑像狠毒,也像温柔。
跟着他把李爻拥进怀里,用体温化去对方满身寒凉:“还记得当年你说的吗‘你只管去药到病除,魑魅魍魉我自会帮你扫尽’?这次换我对你说,你只管去安顾幽州,都城泼天的麻烦也卷不到关北去,‘一路平安’。”
地道
李爻率军出发,还是卫满随行。
花信风因郑铮之事被皇上应诺升迁,由驻邑长史提升为都驻防军都统,官职一跃正二品。江南那边则由诸葛一接任了。交接琐事极多,他都城江南两边有事,忙忙叨叨到最近,总算在都城置了宅子。这次李爻走得仓促,只来得及临行前在兵部衙门与他匆匆一面。
人多口杂话不好说得太明白,花信风扬手在李爻肩头一拍:“放心吧,我替你看着家里的。”
李爻表情古怪地一笑:“如今才知拖家带口的不容易,还是一人儿逍遥自在,”他得了便宜卖乖,低声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人家话吧说开?你家二老也不乐意来都城住,到时候我这个师叔得替二老提前准备喝儿媳妇儿茶,勉为其难……”
得李爻揪住了切怼的人其实不多,花信风绝对算一个。
花都统平日里温和惯了,但偶尔冒一句话也能噎死人。他本来很是心疼小师叔身体不好,要去天寒地冻的倒霉地方,可眼看这家伙在面前摇头晃脑实在可恨,咬牙切齿地笑道:“快润吧师叔,免得误了时辰。替我徒弟嘱咐你一句‘少写信,多寄钱,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