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轮到阿蛮浣衣,她洗得腰酸背痛,搓洗之间表情十分狰狞,不远处阿丑端着水杯走过来:“你洗了一上午了,喝点水。”
她不说还好,一说只觉得口干舌燥,阿蛮甩了甩手上的水,伸手一口就对着杯子干了。她把杯子还给阿丑,疑惑地“嗯”了一声,指了指阿丑地手腕:“你这是什么,看起来好熟悉。”
阿丑立刻撩下袖子,遮掩道:“没什么。”
害怕阿蛮再追问,她又说:“今中午吃清蒸河虾。”
“啊?”阿蛮苦着张脸,“这河里才……就要吃河虾啊!”
她叹了口气,心想馆里的嬷嬷真是不挑食。
紧接着她听到有人喊了她一声,她觉得声音颇为熟悉,抬起头来。
是姜阻雪。
阿蛮赶紧站起来招呼:“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说请我喝茶?”姜阻雪穿得素净,和那天一样。
阿蛮哼哼两声,叉着腰有些得意:“我这茶是红牌姑娘赏给我的!是南息货!我去给你拿,阿丑你先和姜姑娘聊着。”
说完她就一蹦一跳回了院子,往自己房间里跑。
支走了阿蛮,姜阻雪见阿丑紧扣住手腕,装作无意地问道:“阿丑姑娘,你在这当值多久了?”
“三年。”
“那你可知道这里有没有个姑娘,叫画霜?”
阿丑猛地抬头看她,问:“姜姑娘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不瞒你说,我是从南息来的药商,暂住在陈府。近日在府上总睡不好,恍惚之间感觉有什么东西鬼压床,鼻间有异香。我一睁眼,发现是个女鬼,她名曰画霜,说自己尸骨残缺还被下了婚咒,困在这陈府不得超生。”姜阻雪停顿了一下,只见对面阿丑听得越加入神,她继续说,“她说我能通灵,便请求我上门找一位阿丑的侍女,帮她往生。”
“我确实认识阿丑姑娘,却不认识画霜,不知道是邪术还是什么,只能先找姑娘问问清楚。”
阿丑张了张嘴,她胸口喘着气,一下一下起伏,她两步走过来抓住姜阻雪的手臂:“你别被她骗了,陈府给她荣华富贵不够,还要拉你和我下水?”
她脸上的肉随着她的话而颤动,那胎记随之动起来,更加丑陋。
姜阻雪面露难色:“但陈府如今自顾不暇,我在灵药谷无亲无故,被她缠上可要如何是好?”
“那管家!”阿丑高声说道,随即她像是意识到什么,闭上嘴不肯说了。
她手心冒着冷汗,想到这段日子里从别人口中听到的传言,说陈府的老爷和少爷都接连中了邪,一定是这阴亲出了差错,但她的头发和指骨没有给错,画霜怎么能找上她来?
“姜姑娘,这茶香你闻到了吗?”那边的阿蛮端着茶小跑过来,还撒了一些水出来,她没在意,兴奋地跑了过来,见她们之间气氛奇怪,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们怎么了?”
姜阻雪只需要在阿丑这里种下种子,并不一定要逼问出什么东西来,她笑了一下:“我家乡有一种琼露,能够洗净伤疤胎记,便询问了阿丑。一时有些过界,惹得姑娘有些不高兴了。”
阿丑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顺着姜阻雪的话下了台阶:“我这胎记天生带着,什么膏露都抹不掉。”
她冷静下来,几番挣扎后,她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绳,下了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