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爻被他闹得气息一滞,估摸力道,耳垂上八成被这小王八蛋盖了个戳。
景平则已经笑眯眯地直了身子,欣赏起自己的即兴之作。那几不可见的小红印子藏匿在银白发丝之间,可爱又色气,他得意极了。
李爻脑袋里再次冒出说书先生那句话“狐媚子若是清纯,寻常人是抵挡不住的”。
至理名言,该刻碑立传!
他无奈暗叹这小东西绝不是个省油的灯,从枕边的随身锦囊里摸出一方铸铁小令扔给对方:“拿去。”
那小令上“避役”二字清晰可见。
景平笑着收了,眉宇间色眯眯的劲儿敛去,独余一丝纠结。
李爻柔声问:“还想说什么?”
“晏初……”景平声音很小,“我若为查我家旧事真相,趁乱把水搅得更浑了,你会怪我吗?”
李爻一愣,心思陡转——这是他昨夜没说出口的另一半初衷吧。
他思索片刻摇了摇头:“别牵扯不相干的人。”
景平像松了一口气,抚着李爻的脸:“你好好的,万事不必担心,就按你的步调,但你不要再这么不顾安危了……”
话没说完,帐外亲卫通报:“统帅,将军们到了。”
景平来不及多说,最后在李爻眉心重重一吻即离:“记得你有我呢,你现在有我了。”
他说完干脆地转身走了。
李爻目送景平与诸位将军擦错而过,直到那背影融在帐外的天光里。他心里腾起股从未有过的牵扯,悱恻又带着甜蜜:是啊,我不再是一个人了,我有他了,糟乱中该留一方安宁给他。
也给我自己。
而后,他的心思很快转到正事上,景平那句“按你的步调”让他听出些弦外之音。
那小子似乎是在算计统筹时间。
军机会之后,李爻调兵遣将,不顾已经发回都城的捷报未有回信,仗着有敌军主帅在手,七日之内收回了鄯庸关沿线的四座城池。
第八天傍晚,李爻能自行下床走动了,好巧不巧,那断了胳膊腿的二王子也恢复了意识。
李爻闻讯正待去看看状况,令官突然失里慌张地冲来。
“统、统帅……墨犼军一位弟兄冲进关押二王子的军帐,意图行刺……”
李爻心里登时爆了一股怒意,他压着脾气问:“人怎么样!”
“二王子被他当胸一刀,好在因被及时阻拦,刀锋偏了些分寸,扎得也不深……二王子没有生命危险,但又晕过去了。”
李爻缓出气息,问道:“自己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