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进宫回太医院交还外差官令时,听说是老将军常健挂了帅,多日前已经带着七万定边军支援前线了,估计现在仗都打过好几场。
景平亦喜亦忧。
喜自不用多说,他很快就能见到日思夜想那人了;忧虑则是因为前些日子常老将军因膝盖不适,找他行过针。
景平当时见老将军一双小腿明显肿胀,号脉之后确定他脏腑已有衰败迹象,这才造成下肢水肿,提醒过他莫要再过度劳累……
可他怎么就上战场了?
“本来确实说是相爷要挂帅的。”
景平填写外差回单,听见当值大夫和司药小侍闲唠:
“结果不知为何,皇上没允。”
“说是有更重要的事情交付。我看其实就是皇上心疼。”
“咳,相爷身体是不好,看那模样还没我壮实呢,你说他为何头发都白了?”小侍问。
“按医理说是气血虚亏,”大夫年纪不大,慢悠悠地道,“可有陛下这般知遇恩宠,白了头发算什么,换做是我,再怎么拼都乐意。”
“是啊……”小侍压低了声音,“听说皇上死乞白赖要给他王爷做,相爷居然三番四次不要,头次见这样的,你说相爷和陛下,是不是……”
话说到这,景平袖子一摆,掸在药柜子上“啪”地一声,他冷冷地清嗓子。
填外差回单的地方与那闲话的二人之间隔了好几排柜子,同屋却不同门,二人谁也没察觉屋里还有第三个人,登时给吓得闭了嘴。
景平冷哼一声,出宫回相府去了。
想也知道,第一个冲出来迎他的是滚蛋。
狗子到都城之后伙食更好了。
跑过来时,完全不见曾经黑旋风似的飒戾,摇身一变,成为颗巨大的黑煤球,滚着就过来了。
这狗名字取得太有先见之明了!景平感叹。
“你可不能再胖了,”他揉着狗脑袋,“否则老得快死得更快。”
狗子真听懂了,脑袋在他腿上蹭来蹭去,委屈巴巴抬眼皮看他,似乎是被“死得更快”吓到了。
景平被它的怂样逗笑了,又在它脑袋上一摢撸:“你少吃些,多跑跑,自然健康平安。”
话说到这,滚蛋突然竖起耳朵,精神抖擞,下一刻欢欢喜喜往门口窜。
景平也一喜,定是李爻回来了。
他紧赶两步出门口,见滚蛋正绕在李爻脚边转圈。
场面一团和气,景平不由得眼含春风。
他叫声“太师叔”,正想迎过去,却见李爻车上又下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