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薄薄的衣服底下仿佛有什么东西钻过,他伸手去按,感到那活物贴着血肉,在自己的手掌底下一路往上,顺着脖子钻到了脸上。
他眼角余光看着自己的皮肉诡异地起伏。
一股寒气从他的脚底升上来。
他拖着伤腿来到这里,原本是想按照跟陈松意商定好的藉口,把她叫出来。
可当一听到门后有人应声,藏在他血肉里的东西就活了。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他很警觉。
一察觉出不对,就立刻从大门外离开了。
本来他在戏园子里坏了腿就已经很不对劲了,再加上记忆又出了问题,肯定是有人对他用了术。
他仰头靠着墙,听着小廝的抱怨,当听到那扇门重新关上,在他血肉里钻动的活物也重新安静了下来。
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但元六知道自己身上多了东西,钻进了他的血肉里。
这玩意一听到人的声音就动,不知会不会传到別人身上去。
这太危险了,他不能去见陈松意。
元六深吸一口气,用还好的那条腿支撑起了自己,就扶着墙,向着暗处一瘸一拐地走远。
应门的小廝打了个哈欠,刚刚把门关上,一回头就见到身后站了个人:&ldo;啊!
来人衣着素净,长发乌黑,面色苍白,站在那里不动,差点把他嚇死。
小廝抚着胸口,瞌睡虫一下子飞了,目光落在地上,见到来人是有影子的,这才将视线重新移到了她的脸上,认出了她:&ldo;松
松意小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走路没有半点声音?
陈松意将他惊恐发白的脸色收在眼底,隔了片刻才看向重新关上的大门,问:&ldo;刚刚不是有人敲门吗?
&ldo;是、是啊。
&ldo;怎么不请进来?
小廝运了运气,感到激烈跳动的心落回了胸膛里,这才谨慎地道:&ldo;小的听到敲门声就去看了,可外面没有人
他见陈松意的视线始终停在门上,仿佛要穿透门板看到外面。
这种感觉实在诡异,小廝还没来得及再提起心,陈松意就走了过来:&ldo;开门。
&ldo;啊?这
&ldo;我来之前就与人约好,他替我回家报信,再替我从家里捎信回来。
听到陈松意的解释,小廝恍然大悟,连忙去开门:&ldo;原来是跟松意小姐约好的呀。
陈松意见他一边拿下门栓一边说,&ldo;刚刚可能是小的动作慢了些,来捎信的人以为没人看门就走了,都怪小的躲懒。
在程家做下人是有智慧的,不管怎么样,先把错揽到自己身上,做主子的自然就不会太苛责了。
果然,陈松意没有怪他,等到门开以后就走了出去。
月亮在云中半隱半藏,离开大门七八步外就难以视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