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洪等人离开后,高柔看向公孙尘,道:“你真的要杀曹仁?”
公孙尘道:“正是。”
高柔道:“其奉法守令,行端坐正。你为何要杀他?”
公孙尘道:“你若是被曹仁屠了满门,还会这么问吗?”
高柔哑口无言,曹军素有围而后降者不赦的传统,此举极为残暴,不过曹仁身处洪流之中,依照曹军传统行事,站在其角度来讲,并没错,故而高柔身为廷尉,无法将曹仁治罪。但屠戮百姓之罪责,曹仁依旧逃脱不得,因此公孙尘要杀他,更是正义之举。不过此举确实违反朝廷律法,高柔不能视而不见。
高柔思虑片刻后,瞥了一眼身旁的贾诩,对公孙尘道:“我身为廷尉,若是曹仁被杀,我自然会全力捉拿凶手。望好自为之。”语罢,拱手行礼后便转身离开。
贾诩走到公孙尘面前,道:“公然言明行刺曹仁,是想引蛇出洞吗?不过曹仁可没那么容易上当。你终究是不了解他。”
公孙尘道:“我是不了解他,但我了解男人。”言外之意,便是贾诩不了解男人。
贾诩听出公孙尘的言外之意,强忍怒意,决定待事情了结,便将公孙尘铲除。其假意没听出公孙尘暗讽,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公孙尘道:“公然挑衅。”
贾诩道:“明白了。”
公孙尘道:“但还是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贾诩道:“何事?”
公孙尘道:“你告诉曹仁,我是行刺曹操的刺客,其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贾诩道:“明白了。”
翌日,曹仁府前,公孙尘披麻戴孝,高举白旗,站立不动,白旗上有八个红字“宛城之仇,不共戴天”,字带腥味,似是用鲜血所写。街上人来人往,很快,好事者便将曹府大门围个水泄不通,议论纷纷。
公孙尘不为所动,仿似周遭无人。
府内仆役听见外面动静,开门查看,见到披麻戴孝的公孙尘,又看清白旗上的红字,忙关门入府,禀告曹仁。
这时,数名士兵穿过人群,来到公孙尘面前。一人怒目圆睁,喝道:“朝廷禁止报私仇,有什么事,到廷尉去。”
公孙尘瞥了一眼身前的士兵,道:“豪门游离于律法之外,即便上报廷尉,又能如何?”
那人见公孙尘无礼,一把将其揪住,喝道:“律法奈何不了豪门,还奈何不了你这个白衣吗?”
公孙尘讥讽道:“你也就只能欺负普通百姓了。”
那人恼羞成怒,手上用力,便欲将公孙尘甩飞出去。却见公孙尘浑然不动,一股罡风呼啸而出,将那人吹飞丈余。
那人重重地摔倒地上,虽气愤不已,但知眼前的羸弱少年并非易与,不敢妄动。不过周遭百姓议论不已,若是露怯,岂不是太过丢人?
正在为难之际,一道人影从其身旁走过,正是曹仁。曹仁没有理会那名士卒,径直走向公孙尘。那名士卒见曹仁吸引走群众目光,正好脱身,当即悄悄退至一旁。
曹仁环视了周遭,见围观的百姓足有百余人,便淡淡道:“闲事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