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大声对门外喊:“大姐,二姐,你们真的甘心做一辈子扶弟魔吗?你们从小被灌输要照顾许家独苗,所以你们也针对我。但我不怪你们,我只希望你们也能早点和我一样清醒起来,你们该为自己活而不是什么见鬼的许家独苗!”
许蜜宝在外面踹门:“许多余你再废话我进去把你嘴撕了你信不信?大姐二姐,别听许多余离间我们的话,走回屋睡觉去。”
焦秀梅也说:“这孩子,当初生下来的时候就不该犹豫,确实应该扔了。多养一个她被多罚款不说,还不知道感恩,个白眼狼!老大老二,你们别听她胡咧咧,自古以来男孩就是金贵,你们就是应该照顾弟弟。”顿了顿她又问,“哎?刚才小多余她那包呢?来给我,正好配我那副墨镜。”
他们的声音渐渐小了,是所有人都走去正屋休息去了。
许蜜语只觉得心底比这漆黑的夜还冰凉。
他们把她锁在仓房里,关了灯,没被褥,不管不问她今晚要怎么过夜,却在外面抢占她的包。
许蜜语觉得一切可真讽刺,焦秀梅说的那副墨镜,也是之前从她家里私下拿走的。
她都被锁在仓房里了,焦秀梅还在想着怎么掠夺她。许蜜语为自己感到彻骨的悲哀。
适应了黑暗之后,许蜜语尝试从仓房里突破出去。
可是尝试了好久她发现,她的的确确是出不去的。门锁得严严实实,门和门框也都结实得要命,不论她怎么摇晃撼动,或者是使劲地踹、撞,那门都纹丝不动。她想大声呼救,但邻居与她家隔得远,未必听得见。就算听见了,他们也不会管许家的家事,因为许家人出了名的难缠,他们都不想沾上许家的麻烦。
折腾了好一会,却毫无逃生进展。许蜜语累了,也又冷又饿。
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一点月光,她找到一块干净点的地方,坐下去靠在墙上,抱住自己闭上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醒来。门缝透进来的光已经是青白色的。
看来外面的天开始亮了,只是不知道现在到底几点钟。外面很安静,所以时间应该还很早,还没有到起床的时候。
她看着从门外透进来的那一缝光,忽然有点明白,她硬顶着和正屋里面她的那些“家人”对着干,似乎不是很明智的做法,这样只有她一个人在受罪,而她也跑不出去。
她想她应该想点办法,让他们以为她妥协了,然后她再趁着他们放松警惕时跑出去。
跑出去的第一件事,她要报警,她一定要告他们非法拘禁。她对她的“家人”们,现在只剩满腔的愤怒。
这么盘算好了,她想着等下正屋里那些人起床后到院子里来活动时,她就喊人过来开门,假装妥协。
等着等着,她靠在墙上,不知道是晕过去的,还是睡过去的,不知不觉又陷入了一阵昏昏沉沉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她被门外的巨响吵醒。
从昏昏沉沉中努力睁开眼,她忽然看到仓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狠狠砸开。
门锁被扔掉,大门被拉开,从那一个门洞的空间里看出去,天光大亮。有人逆光站在门口,像天神降临一样。
许蜜语的眼睛被光刺痛。
她对抗着这股刺痛,努力睁开眼睛,终于看清站在门口的人,是纪封。
她仰头看着他,意外又震惊,傻傻地问他:“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纪封走进来,把她从墙角小心扶起来,探长手臂去她身后为她拍掉风衣上的脏灰。
许蜜语心头悸动。这么难堪的时候,他还在努力帮她找回干净和体面。
“你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关机失联。我本来以为你在医院护理太忙,手机没电了没时间冲。可是一直到今天凌晨天亮,你的手机还是关机,我觉得不太对劲,就想赶过来看看。至于怎么找到这里的,你忘了吗,你把我设成了紧急联系人,你的乘车路线和终点都发到我手机上了。虽然终点地址没有具体到门牌号,但你家人这么奇葩,特征明显,随便问问就知道具体位置在哪里了。”纪封对许蜜语解释着。忽然他语气一冷,“你的家人还真是不让人猜错,还真给我搞出非法拘禁这种荒唐事了!”
他扶着许蜜语走出仓房。
许蜜语看到纪封的司机兼保镖正在外面挡着焦秀梅他们。
刚刚纪封没给他们个正脸瞧,冲进院子就闯进正屋挨间找人,正屋没找到又返回院子找斧子砸仓房的门。
那么结实的门,居然几下就给砸开了。门上那些被砸过的狰狞痕迹,把许蜜语震慑住了。她心里软酥酥地一暖。他一定很牵挂、很惦念她,砸门时才会使出那么大的力气。
等纪封扶着许蜜语走出仓房,正脸总算清晰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