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颂安安静静的,什么话也没说。
等到车子开到了一个休息站,齐筝带着齐颂下车,盯着她漱口。
水很快就用完,齐筝手机没电,正想着要不要再厚脸皮开口再跟司机大哥讨瓶水,大哥就拿着两瓶走了过来。
“小姑娘,还要水不?”
齐筝怔愣一瞬,立马接过谢过,便继续蹲下身陪着齐颂一起漱口。
司机看着这俩身姿单薄的小姑娘,一路上第无数次庆幸自己没开车离开。
到家后,齐筝特意迅速往返家中取了现金给司机大哥,并连连道谢。
等再回到屋子里,她本还打算仔细地安排齐颂洗澡,但齐颂显然看出她的体力已达极限,拽着她坐在了沙发上,自己扒拉了两下头发拆掉皮筋:“我没事,自己可以的。你先休息吧齐筝。”
齐筝能感觉到自己现在心跳很不正常,是将近两天没睡觉外加奔波劳累后的反应,她也没再勉强,点点头。
在齐颂洗澡期间,齐筝捂着头缩在沙发一角,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虽然没有睡意,但她知道,自己现在需要休息。非常需要。
齐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只觉得身体时而沉重时而轻盈,仿佛意识到自己在梦中,却无法脱离那样的诡谲与迷幻。
要想脱离,只能清除坏死的神经。
对带来一切厄运的齐承坤,她还是太过有耐心了,才让他一次次得寸进尺,破坏她们的生活。
这次是把齐颂悄无声息地带走,强迫她喝下符水,下一次呢?他还会有什么手段?
齐筝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也不能再期待齐承坤能觉醒一丝身为人父的人性。
他天性便是贪婪自私,而他最大的罪就是来到这个世界上。
夏念森没想到,在几天过去甚至他已经见过纪怀序后,仍旧没能等到齐筝的消息。
虽然无论见不见到她,他的决定都不会改变,但他就是非常期待能从齐筝的脸上看到纠结与权衡。
或许他就是想知道,齐筝对于在乎的人在乎的事,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又或者是能做些什么。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种心态像是一种自虐。
夏念森不禁想起昨天,面对他最后给出的选择,纪怀序难得没有露出那副清高自傲的表情,却似乎露出了别样的敌意。
夏念森知道,纪怀序怕自己真不管不顾将齐筝推入火海,毕竟他比谁都更清楚,夏家逼迫磋磨人的手段。所以纪怀序没有立马否决提议。
当个旁观者时,夏念森丝毫不在乎父母是如何对待纪怀序的,甚至觉得还不够。但如果换成齐筝,他就没法当个旁观者了。
他当然不可能像对待纪怀序那样对她,可纪怀序没必要知道。
为了让齐筝更容易联系上自己,夏念森的手机二十四小时保持着畅通与强提示,甚至他还特地将自己现如今被放归后的住址发给了她,即便没得到回应,他也觉得多了几分等到她的机会。
她那么聪明,应该已经发现这次求谁都不管用,只有他才能帮她的“朋友”。
至于怎么帮,就不是他们能选的了。
但一切的前提是,齐筝来联系自己。
就在夏念森思考到底要不要再找个借口去找齐筝时,齐筝突然发来的一条消息却让他大脑陷入了短暂的宕机。
【我在你家小区门口。你出来还是我进去?】
夏念森盯着它看了很久,随后反复确认对方的名字和以前的聊天记录。
的确是齐筝。
但他仍是觉得有些玄幻,就在他想发句“被盗号了?”过去试探一下时,对方直接打了个语音电话来。
夏念森犹豫了将近十秒才接起,故作镇定地“喂”了一声。
“你没看到消息吗?”
“……什么?”
“你今天早上不是给我发了地址吗?我猜你应该在家,所以过来找你。”
夏念森走到窗边,不知道朝哪眺望:“你是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