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慢慢黑了下来,慧心客栈也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除了游客,还有不少镇上的居民,从许慧爷爷的那时起,这里就成为了人们聚会的场所,现在依然如此。
徐嗣同独自一人坐了一桌,除了饭店最好的饭菜,他还特意要了一瓶最贵的红酒,可没多久他就发现自己好像弄错方向了。
灵犀镇虽说地处西南,但镇上的居民还都喜欢喝点白酒,许慧也是如此,端菜的空隙,总会有人给她敬上一杯,许慧来者不拒,把豪爽的性格发挥得淋漓尽致。
徐嗣同见此情形,又悄悄的把那瓶红酒藏到了桌下,此时正巧有服务员走了过来,那服务员是个皮肤粗糙的女人,光是那张黝黑的脸就没什么看头,偏这女人还总爱往徐嗣同跟前凑,让徐嗣同颇有些‘我也想低调,可实力不允许啊’的感慨。
“去帮我拿一瓶白酒,要……”
他本来想说最贵的,可看了看,镇上的居民爱喝的是一种叫做‘花雕’的白酒,于是改了主意,“和他们一样,来瓶花雕。”
那服务员还不光是长得丑,就连动作也慢吞吞的,看的徐嗣同皱眉不已。
等到终于把白酒拿上来,徐嗣同很绅士地道了声谢,接过酒瓶的时候,却忽然发现那服务员从袖管中露出一小截前臂竟然异常白皙,简直与那黢黑的双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心里一动,刚想喊住那服务员,身后忽然被重重地拍了一巴掌,这下拍得徐嗣同差点扑倒在桌子上。
“饿死老子了,算你小子有良心,早早的把饭菜准备好了。”
光是这粗鲁的打招呼方式,徐嗣同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他愤然骂道:“包烈,你大爷的,就不会轻一点?”
一个光着脑袋,矮粗结实的家伙嘿嘿笑着在他对面坐下,先是拿过纸,旁若无人地狠狠擤了一下鼻涕,随后把纸一丢,也不管徐嗣同,自顾自地拿起筷子便开始大快朵颐,一边吃还一边嘟囔,“老子这一路八个小时没下车,快要饿死了。”
包烈,盗门七宗佛中的怒佛,全身肌肉发达,再加上脑袋大脖子粗,怎么看都是标准的拳击手身材,这家伙人如其名,性格异常暴烈,经常是一言不合便拔拳相向。
盗门中人讲究只图财不害命,这家伙却是个例外,偷东西一旦被人发现,第一选择不是立即逃走,而是直接上去把房主揍个半死。
如果人们对盗门中的其他人还只是不屑的话,那对包烈则完全是痛恨了。
徐嗣同看着对面那个毫不顾忌形象,吃个饭都能把嘴吧唧到惊天动地的家伙,眼角不由自主的一阵抽搐,他先是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这边,才把身子向前倾了倾,压低声音问道:“石佛说今晚除了咱俩,还有千门的两个将也会过来,你进来的时候看到他们了吗?”
“没注意。”
包烈连头也不抬,嘴里都快塞满了,还在不停地往里添加新的食物,那样子像极了饿死鬼投胎,他含糊不清道:“你管他那么多,来就来呗。”
徐嗣同对于这头吃货颇有些无奈,摇头道:“老包,石佛说了,这次的任务非同小可,让咱们一定要和千门的人和平共处,通力合作,你最好收起你那暴脾气。”
包烈晃了晃那颗大脑袋,不耐烦道:“知道啦,知道啦,一天到晚就知道跟个娘们一样婆婆妈妈,真不知道你爹娘怎么就会生下你这么个娘娘腔来。”
徐嗣同脸色微变,明知对方就是个粗鄙的货,但心里还是有些别扭,他向来自诩潇洒帅气,不输当下那些最红的小鲜肉,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骂娘娘腔。
可惜对面那家伙浑然不觉,发现桌上还放着一瓶花雕的时候,眼睛顿时一亮,嘿嘿地笑了两声,“难得兄弟有心,还准备了酒,知道你不爱喝这玩意,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