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耐心,”贵霜对祭司说,“再过一个月就是我的生辰,我要她在我的生辰上为我献舞——以圣女的身份。”
“既然这里是圣地,其他人进不来,就由我来亲自教她。”
冗长的大衹语过后。
什么也听不懂的苏挽秋看见她摘下了随身携带的马。鞭。
那是大衹王赏给她的,用金、银、铜等昂贵金属编出的华丽马。鞭,随她手腕轻抖,在空中发出令人胆寒的噼啪破空声。
苏挽秋在圣地被她抽得满地打滚,差点摔下台阶的时候,又被对方用鞭子缠住脚腕,倒拖回来,然后这个拥有神女面孔的贵女半蹲在她面前,湛蓝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她,用无比标准的中原话,同她道:
“来,再背一遍。”
“从前记不住,是因为你还不够疼。”
……
每次看到这张脸,苏挽秋就会从胃里翻涌上来那股恶心感。
但她比任何人都善于伪装,因为她待在贵霜身边的时间够长,如果不会装,早就死了——再尊贵的圣女,在王权面前,也得弯下尊贵的头颅,甚至得顶礼膜拜。
她现在已经能够面无表情地念完那些被疼痛刻在骨头上的祝词,然后拿出匕。首,进行她最讨厌的野蛮人仪式步骤。
大衹认为圣女从身体到心灵都是神圣圣洁的,这样才能成为神明与草原万物沟通的载体,才能够心无旁骛地传达神明的指示,引领王族走向水草更繁荣、未来更光明的地方。
所以圣女的血液,本身也是加持了神明祝福,能够让王族延年益寿的好东西。
每次大型祷祝结束之后,圣女需要割开掌心,放血进入金碗中,再将这个碗呈给王庭贵族。
贵霜作为大衹王最宠爱的孩子——
王乐于见到她肩负起族群的责任,所以总是将这金碗递给她。
匕。首被贵霜随意捏住薄刃,从她掌中抽离,还没换下那身波斯裙装的女人用探究的目光看着跪在面前的人,改回自己最熟悉的大衹语,“你最近是有些放肆,连我喜欢的方式都忘了。”
她转了转那匕。首,“需要我帮你回忆吗,亲爱的圣女?”
“……”
苏挽秋僵了一下。
在屋里仅剩的几盏烛光摇曳里,她呼吸重了几下,却很干脆地开始抬手解衣衫,在衣料堆积到膝弯时,她被贵霜单手抬高了下巴,对方蓝色眼眸一寸寸扫过她脖颈时,又听她很隐忍地说了句,“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不准咬在衣服挡不住的地方。
贵霜很轻地笑了声。
然后她尖利的犬齿,在下一刻陷入了苏挽秋的肩头肌肤。
……
门一直是开着的。
但外面守着的人都隐在黑暗里,只有偶尔风吹过庭院的树时,在投下的浓重摇晃阴影里,偶尔没动的影子,就是他们暴露的踪影。
苏挽秋闭着眼睛,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每一声响,都蕴藏着仇恨:
杀了她。
迟早要杀掉这头猖狂的、蛮恨暴力又原始的野兽。
“好浓的恨。”贵霜不知何时已经将她抱在怀里,从后方舔舐着她肩膀齿痕里的血味,笑得弯起了眼睛,“父王和大祭司说,圣女的血应该干净又纯洁。”
她问,“怎么我尝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