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太过可怕。
叶浮光不自觉毛骨悚然。
她无意识地去捕捉对方身上隐藏极深、几不可闻的荷香,隐约间,见到那些带刺的绿色茎。干无限延伸,好似朝她延伸而来,将她密密麻麻地捆住。
柔软、韧劲的荷茎缠绕她身躯,比脸盘更大数倍的荷叶卷曲张开。
是缠绵的地坤信香,却让人莫名害怕荷花开放的那一刻。
内室的气息都被掠夺。
叶浮光不久前才被叶渔歌压下的症状,此刻又有要重现的趋势,恍惚间那些藤蔓好像缠上她的脖颈,让她无法呼吸,头晕目眩,即将陷入对方的掌控中。
理智即将堕入深渊前——
她出现更多的幻觉。
一片红色。
覆盖了她的视野。
……
在叶浮光眼神失去焦距之时,唯有苏挽秋能察觉到,原本在室内几不可闻的山茶花味信香,俨如察觉入侵者,逐渐变得浓郁起来。
从她所在处望去,原本静雅的内室间,陡然有一植株拔地而起,枝蔓虬结,浓绿光泽的叶片由浅渐深,球状花苞渐次开。
一团团,一簇簇。
深红花瓣里,金黄花蕊似眼,它们像无声凝视她的士兵,以至靡靡茶花竟生出肃杀之意。
仿佛也要拿她的血,再涂一朵红花。
苏挽秋被这诡异的艳丽景象逼得后退一步,恰好走出岐王气息覆盖处,惊疑不定地想:
沈惊澜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救谁?
一个糟蹋她的废物!
叶浮光忽然打了个喷嚏,回过神来,条件反射地按住自己的右手,想起之前被赶出来、叶渔歌让她别再接触那个地坤的信香时,正想松一口气,就察觉到了更浓郁的山茶芬芳。
她立即转头去看。
床铺里的人依然沉睡,可那些摇曳的茶花味道并未收回。
比起她不能再靠近苏挽秋的信香,沈惊澜更严重些,今日她看病的闲谈间,叶渔歌随口提及,那个偃刀脉,热毒至深,皆不可催动气血,若是乾元或地坤,更不可刺激信腺。
这只会加速死亡。
叶浮光神色逐渐惊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