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林父吼得有些怔神,下意识地?说:“可是,可是我没有爸爸妈妈了……”“我们难道不是你?爸妈吗?他们本来就是逢夕的啊。逢夕跟你?一起分享了这么多年,你?要跟她说谢谢的。”沈清悠又难过又委屈地?瘪起嘴,她转开头,“你?知?道什么呢?我的节目也被她抢走?了。”“清悠,你?在乎的是不是太多了?你?想想,你?现在在乎的只是喜欢你?的人还?喜不喜欢你?,只是你?还?能不能演出。如果?你?之前在乎的也只是这些,然后?你?什么都没做,那你?现在也依然还?拥有着这些。欲望越大,野心越大,当能力匹配不上野心,就是你?痛苦的根源。”林父将汤端到她手边,“喝吧,你?妈为了你?的事情,好几个晚上没睡好,非要爬起来给你?炖汤。”他这样一个长篇大论下来,沈清悠彻底失去言语。她的整个世界都被扒空了,被塞进了新的东西。“遇到事情就想死,清悠,你?该有一点担当的。”林父真的是很失望。沈清悠的眼眶又红了。可是她担当不起。代价太大了,大到她无法?承受。她有多绝望,根本没有人知?道。她从小到大都在为营造一个世界而?努力,为奔往一个山巅而?努力,可现在,那个世界崩塌了。她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忽然屈起膝来,抱住膝盖痛哭出声,哭声凄厉,听得人心口发凉。可是她没有勇气再自杀了。有些时候,勇气只有一次。她现在只能被迫去面?对这个世界。即使等待她的前路,下满了刀子?。林父站在一旁,只能旁观她的痛苦。今天他对她再没有了任何?慈爱温和,只有劈头盖脸的指责,指责多到她都反应不过来。温柔没有用的,他现在只想骂醒她。若是早知?如此?,当年……他会不会将她带走??即使心脏治不好,也好过现在这般……突然有人敲响病房门,他赶紧去打开门。看到来人后?,他却是一愣。这个人他认得,是宋卿时的助理。“您来……有什么事吗?”他有些无措地?问。沈清悠听见声音,也抬起头来。在看见他时,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慌张地?想让林父过来将人赶走?。她之前并没有觉得他有多重要,这是第一次,对他产生了依赖。可是林父那么老实憨厚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去赶人家?柏助面?无表情地?走?到她旁边,“给您看一些东西。”他拿出一沓文件,足足有一厘米厚。沈清悠满眼防备,“这是什么?”“您可以?看一下。这些是最近和您有关的舆论。”只是听见一句话,沈清悠就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刚才?还?能和林父平静对话沟通,而?现在,重新陷入崩溃。她的平静冷静尽数消失,现在情绪敏感易怒。可是柏助的出现,无疑是为她加上一注刺激。“我不看,你?滚──”
“林小姐,这是宋总的交代,您看看吧。”柏助微微一笑,将文件摊开,“您不看的话,我也不介意念给您听。”他如一个恶魔一样扯起唇。她拒绝面?对的世界,被手动搬到了她的面?前。沈清悠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他改口竟然这么快,而?且,如果?连他都已经……那外面?的人,是不是也都……她神色痛苦地?捂住耳朵,脸色看起来苍白无力,却还?在用最后?的这点力气在进行疯狂的挣扎,“你?疯了吗?你?滚,你?滚啊!”-柏助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宋卿时还?在陪逢夕用晚餐。他对这个处理结果?尚算满意,示意柏助可以?下班。“我晚上在这里陪你?好不好?”他抬眸,与她商量。“我不需要人陪我。”逢夕依然拒绝。除了第一天和第二天,之后?她可以?自己睡觉,不必劳累他们。但是她也没有想到,这一晚竟然确实没有以?往的平静。深夜里。她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境。梦境重合交叠,她被困在里面?,走?了一重又一重,却迟迟走?不出来。梦中有一棵晴日里盛放的粉山茶,一转眼,却又在暴雨中被打得落花遍地?。她梦见溪水潺潺,溪边突然出现一个人,而?她蹲在地?上,刚要抬起头,梦境又转换。重重梦境,将她困住锁住,令她脱不得身。惊醒一次以?后?,她的额间满是碎汗。──也不算全醒,只能算是半睡半醒。逢夕缓了缓,很快又睡了过去。而?这一次,梦境平和多了。出现的场景很正常,都是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梦见她和宋卿时一起去参加宴会,她果?真是穿着一条红裙子?……这点她记得的。她这次受伤以?后?,这场宴会的具体情境被她忘了一部分,记忆有些斑驳。而?在今夜的这个梦里,所有的记忆为她演练重现了一遍。他们在无人之处肆意接吻,她被他推到墙边,连站都站不住。没多久,她就被他带去了车上,紧接着,有人发出声响,打断了他们的继续。那一晚,情况最为失控。hr()span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