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一下,抬起头,盯着黑漆漆的楼道,耳边,鞋跟踩在水泥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回荡在空旷的楼道间里,尽显得格外诡异。极为缓慢地,从黑暗中走出一个女人。个子高挑,穿着黑色风衣和长裙,走过来的时候,狭长的眸里带着笑,在肤浅的笑意下面是化不开的野心,玩味的盯着徐楚宁,像是可以一眼看穿他的所有。目光接触的一瞬间,徐楚宁如同被电击了一样,下意识的想要躲闪那道专属于猎物的眼神。那么熟悉的眼神,跟她的弟弟简直一模一样,甚至比起郁董,郁风峣眼神可以称得上纯良。“抢救可以暂停吗。”这是郁书岚走进来的他是唯一的赌注徐楚宁面前放着很多文件。郁书岚和纪缥缈在楼梯间吵架,吵的是郁风峣遗嘱的事。“刚刚律师跟我说了,这份遗嘱都不是死后生效,只要徐楚宁接收了那封邮件就默认生效,你要我冷静,我凭什么冷静!”郁书岚破口大骂。纪缥缈也吼她:“阿峣还在抢救,你可是他亲姐姐,你能不能有点良心?”“他在抢救所以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啊!”郁书岚不甘示弱,强势压制:“如果我现在能让那男的签文件把所有资产股权都转让给我,管他郁风峣死不死,我就能成为郁家的唯一掌权人,等父母过世,我就是家主了你明白吗?”那男的,徐楚宁知道郁书岚是在说自己,显然,郁风峣的姐姐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或许也不在乎吧,毕竟看上去她此次过来,甚至都不是为了弟弟,而是为了弟弟留给徐楚宁的东西。郁风峣的遗嘱很早就写好了,甚至都不是遗嘱了,是一份赠予协议,只要徐楚宁打开那个礼物盒,他就能收到郁风峣所有家产,包括在郁家家族中的权力份额。
只要徐楚宁在任何时候打开行李箱,他就能看见那个礼物盒。可是他没有打开过。楼梯间的吵架还在继续,因为临时变故,打乱了郁书岚的计划,她整个人都非常暴躁,脏话不断,给自己团队最信任的律师、会计以及任何可能用得上的专业人员打电话商议对策。纪缥缈啧了一声,“他有名字,他叫宁宁,别总那男的那男的。”郁书岚头发挡了眼睛,草草伸手往后梳了一把,边看手机边敷衍说,“我管他叫什么。”坐在徐楚宁对面长椅上的秘书忍不住了,站起来走过去,低声对着大发脾气的郁书岚说了句什么,郁书岚才平缓了情绪,安静下来。“现在怎么办?”郁书岚舔了舔嘴唇,还是满面焦躁,但有秘书在身边稳定她,她还是尽量冷静,说话都喘粗气:“我要怎么讨好那个宁宁,让他把文件签了,嗯?”徐楚宁耳边是嗡嗡的低声争吵,眼前是一大摞大摞的文件,只要签了这些东西,他就能让郁风峣一无所有。侧头,手术室里医护人员忙碌的身影很模糊,徐楚宁甚至可以闻到血腥味。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或许只是他臆想的。秘书接到电话,立刻转交给郁书岚:“老板,阿魄姐的电话。”阿魄是她们团队的金牌公关,以前处理了一场巨大丑闻一炮而红,被郁书岚私底下挖过来了。一听这话,郁书岚马上抓过手机接起来。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些什么,秘书凑过去听,纪缥缈也要听,被秘书挡开了。纪缥缈抓了抓头发,只能回来找徐楚宁的事,看见徐楚宁认真地翻看着那些文件,慌了,跑过去一把抓起那些文件,“宁宁,你别这样。”徐楚宁恹恹地抬起头,眼神无光,面无表情。纪缥缈一个劲儿地劝:“你别把阿峣的东西给他姐,否则他真的会完蛋的,要是死了那还好,一了百了,要是没死,他会很惨的。”徐楚宁没说话,眼神失焦,微微抿唇。纪缥缈一张嘴拼命输出,语速极快,生怕慢了一点徐楚宁就会走向郁书岚的阵营。“我跟你说真的郁风峣要是一无所有了会有很多人报复他的,他本来就不会做人得罪过好多人现在都在准备落井下石呢,他姐会保他没错但也只是给一口饭吃而已他毕竟不能死因为到底也算是郁家的小儿子但要过那种猪狗不如的日子被拴在地下室里你真的忍心吗宁宁你好好想想啊我知道你是好孩子求求你了放过他好不好……”徐楚宁恍惚着,脑子里一片花白。他的决定,真的有这么重要吗?那郁风峣为什么还不知死活,把一切都留给他?若是徐楚宁早早逃离,带着行李箱走了,那他就不怕自己多年心血毁于一旦么……“他会死吗?”徐楚宁突然问。纪缥缈愣了一下,而后脑子拼命思考,咽了咽口水,镇定道:“呃……不一定,死或许还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你签了字,而他又没死成,他绝对会生不如死。”徐楚宁没再说话了。纪缥缈一边警惕着身后商量侵吞好友的两个女人,一边哀求着徐楚宁:“宁宁啊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