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抓了抓头发,还是两三步追了出去,“哎哟这都什么事。”雨后道路湿滑,好几次徐楚宁都差点摔了,还是拼命往下面跑,像是要逃离什么似的。跌跌撞撞下了山,纪缥缈终于追上了,撑着腰,喘着气,“年轻人别太年轻了,累死我了……宁宁!”徐楚宁却停了下来,纪缥缈本以为他要回心转意,跑过去才看见,岔路口停着两辆车。一辆闪着救援队的光,另一辆有点眼熟。纪缥缈拽着徐楚宁的袖子,把他挡在身后,眯着眼打量黑色轿车里的人。后座的窗户缓缓降下,昏暗的车厢内,一个女人正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们。徐楚宁觉得那双眼睛有点眼熟。并不是眼睛,而是眼神。纪缥缈反应很大,“靠,她来了。好快。”徐楚宁还没有问是谁,车门开了,她从车上下来,徐楚宁完全看清她的脸,约莫二十八九岁的样子,眼神很尖锐,划过徐楚宁的脸,刀子一样,而后轻描淡写地挪开。救援队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个男的是刚刚队友救起来的游客,便安慰说:“小姑娘没事,已经送去医院了,你没有受伤吧?有没有医务给你包扎?”徐楚宁偏头,抹了抹脸,冷静下来,“嗯”了一声。说话间,救援队员接到了消息,是山上还在搜救的战友传来的。“人找到了!”队员很激动,“掉水的游客找到了!”纪缥缈更激动:“活的死的?”“送去医院了,快,叫警察,请他们开路!”救援队员招呼着他们上车,破旧的皮卡哐哐两声点上火,沿着盘山公路驶离。纪缥缈上了救援车之后还不忘回头看,那辆黑色轿车还跟在后面,不远不近。“也太快了吧,还没死就来了啊……”纪缥缈嘀咕着。“……谁?”徐楚宁终于开了口。“阿峣的姐姐。”纪缥缈连忙摸出怀里藏着的遗嘱,拍照发给律师,保留证据。徐楚宁愣了。他姐?可刚刚那个女人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那不是。”纪缥缈一边手脚利落地拍照联系律师,一边擦着汗解释,“那是她的秘书,也是狠人一个,别惹。”徐楚宁如坐针毡,胸口好像有一团火,眼前花白一片,额角抻痛,像是筋被扯着,又烦又燥,看着窗外桥下的奔腾江河,有一种想一下子跳进去的冲动。纪缥缈拍完照片,把遗嘱收起来,“你怎么了?”徐楚宁面色憔悴,眉头紧锁,车厢内空气不流通,他有点呼吸困难,下意识扶住车门。纪缥缈低下头歪着脑袋看他,“怎么了?受伤了?”徐楚宁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只觉得心脏跳得好快,好快……呼吸也越来越凝固,眼前虚虚的,身躯靠在椅背上,张着嘴却无法换气……“哎哎,老哥,开快点,他,他好像窒息了!”纪缥缈睁大眼睛,慌张地扶住徐楚宁的身体,又不敢用力,怕把他勒死,只能轻轻托着他的脑袋,眼泪都快出来了呜哇乱叫,“别死,别死我怀里,我会有心理阴影的……呃啊宁宁你坚持一下……”徐楚宁耳边嗡嗡响,头脑却异常清醒,好像在坐过山车一般,死死抓着纪缥缈的手腕,努力呼吸。恍神间,他想起了郁风峣给他喝的药。
“安神”的药。顿时一个不可能的念头从脑海里窜起来。那男人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给他的食物里下药。镇定的药。让他……不会再自杀的药。今天,这场意外,药停了。比起你爱他,他更希望你无罪。纪缥缈打了急救电话,让接线员指导他,一点一点的平复徐楚宁的呼吸。“吓死我了,我以为今天晚上要一下送走两个。”纪缥缈累的满头大汗。救援队的车到医院的时候,救护车也刚好到了,远远的看不清单架上的人,只知道医生护士忙作一团,把男人往急救室送。这种交通不便的小城镇医疗系统也不怎么发达,平时少见游客出现这种级别的意外,也是忙昏了头。纪缥缈带着徐楚宁,先去了急诊科,说想先帮他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徐楚宁平心而论,是有些抗拒的,但身边的人都在劝他。“没事儿了,你朋友已经送到医院了,有医护人员会救他。”“是啊,是啊,你不用太担心他,先顾好你自己再去看他也不迟……”那些不知情的人的善意,在徐楚宁看来却是一种压力。纪缥缈是心知肚明这些事情的,挑了一下眉,并没有多说话,观察着徐楚宁的脸色,揣摩着他的态度。徐楚宁咬了咬牙,还是接受了让医生帮他检查一下的提议。检查结束后,走廊上只剩下纪缥缈一个人,手里捏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靠在墙上百无聊赖的等待着。见他出来,纪缥缈点了一下头,说:“救援队的先回去了,镇子上还有不少的事情需要善后。”徐楚宁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想着既然都来医院了,那就去看看妹妹吧。“你不去看阿峣吗?”纪缥缈跟上他,把烟放进了兜里。徐楚宁抬手揉了一下眉心,一句话也没说,电梯左等右等都等不来,只好爬楼梯。楼层又有些高,他默不作声的往上走,纪缥缈就一直跟着。刚刚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不知去了哪里。“你走慢一点,等等我,好不好……”纪缥缈亦步亦趋地跟着。徐楚宁有一些烦了,“你跟着我干什么?”“你现在不该去看他吗?”纪缥缈倒是一脸的坦然,非常理直气壮,“就是他让我跟着你的啊。”徐楚宁皱眉,“什么?”一瞬间,一个非常让人心寒的念头涌入脑海:郁风峣为什么会提前让纪缥缈跟着自己,难道他早就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这一切又是他的另一个计谋?“那倒没有,他没有亲口跟我说,”纪缥缈耸了耸肩,双手插在兜里,一副轻佻玩世不恭的样子,却十分笃定,“但我觉得他心里应该是这么想的吧。”徐楚宁正站在比他高几级的台阶上,此刻低头看着他,转身往上走了几步,而后才沉闷的开口,“你们都有病。”“哈哈,或许吧。”纪缥缈并没有生气,而是几步跟上,又劝了一句,“看完妹妹,你去看看他行吗,万一救不过来,你见他最后一面也行。”一听这话,徐楚宁心里就堵得慌,又伸手去摸手腕上的檀香珠,摸空了,才转而握住手腕,紧紧的握住。纪缥缈看他脸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