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疼。”“你不是已经快好了吗?”徐楚宁怀疑地蹙眉。“还是会疼。”郁风峣淡淡说。“你刚摔了?”“不是,我坐地上休息一下。”“好好说话!”“嗯,不小心摔了。”“废物。”“是宁宁的废物。”郁风峣随口说着,停顿了一下,低声自语,“确实是废物,否则怎么让宁宁照顾我五年呢。”“你说什么?”徐楚宁没听清。“我说,我爱你。”“……你不该缝腿上的针,你该把嘴缝起来。”“可是那样就不能跟你舌吻了。”徐楚宁没忍住,抬手轻轻抽了一下他的脸。下一刻手腕就被猛地握住。徐楚宁也没想到,自己没忍住,随手就抽上去了。郁风峣脸色变了一瞬,而后很快恢复正常,转而垂首亲了亲他的手腕,“宁宁戴这串珠子真漂亮。”“你还能走吗?”徐楚宁看了眼他的腿。“不能走了,要宁宁扶着。”“自生自灭吧。”徐楚宁见他还有空犯浑,也不想管了,推开他扭头就走。郁风峣并不阻拦,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敛了眸色,状似恍惚一瞬,而后才一片清明地抬眼,慢慢跟上去。随他吧,他想打就打。纪太太似乎特别喜欢徐楚宁。或许是徐楚宁表现得太人畜无害了,比她的任何一个儿子都要听话,又或许是出于讨好郁风峣的目的,总之,她对徐楚宁有一种过分的友好。有时候徐楚宁下楼去花厅,能看见纪太太跟几个太太一起坐在花厅里喝茶聊天,见了他就会打招呼,笑呵呵地招手迎他过去。“这是小峣的爱人,年轻吧?可乖了,还是个音乐家,哎,对,跟小川一样!”徐楚宁不知道纪太太在嫁给纪老先生做续弦之前是干什么的,但很显然,她这种一惊一乍、满脸谄媚的态度已经让其他太太有些掩唇作笑了。稀里糊涂、忍耐克制地在旁边留了一会儿,徐楚宁起身告辞。他都不知道纪太太的名字叫什么,只知道她是什么。从花厅出来,习惯性抬头,就看见男人站在阳台边抽烟。郁风峣的控制欲很强。即便是放他出来玩,都会时时刻刻监控着,徐楚宁在池边喂鱼,他就坐在葡萄藤下的吊椅上望着,徐楚宁在庄园里散步,他就站在房间的阳台上看着,徐楚宁在大梧桐树下看着山下的孩子嬉闹,一回头,男人就下来了,不由分说把他抱起来,而后坐在藤椅上陪他一起看。郁风峣问:“你是不是喜欢小孩子。”徐楚宁挣脱他的手,转身往庄园里走。
男人并不善罢甘休,拦住他,把他拖回来,“你这几天在都看那些孩子,你也想要了?”“我没在看他们,是他们自己出现在那的。”徐楚宁没好气地说。那个地方是一片公园的器材区,有很多孩子也正常。郁风峣自说自话,“你要是想要,我们也可以养,我认识几家福利院的负责人。”“我不要,我也不养。”徐楚宁有点脊背发凉,下意识高声拒绝。他一个人就被郁风峣缠成这样了,再来一个孩子,被绑住了还算事小,孩子何其无辜呢?而且徐楚宁断定这男人根本不爱小孩子,只是一个锁住他的手段,倘若他发现这个手段不奏效,那孩子的下场会怎么样?被遗弃都算是好的,万一殃及性命……郁风峣没有理会他的拒绝,仍然盘算着,“我会去留意一下,两岁左右的男婴,麻烦少,很多小孩都没人要的,去拿一个回来就行,当然会走程序,不过我有一些熟人,很多不放到台面上的资源可以私底下给我开后门——”“他们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徐楚宁一把推开他。郁风峣被推开,也有点懵,但还是挑了眉,思索片刻,道,“他们就是没人要的孩子,否则为什么会在孤儿院?”“你以为他们想吗?”“他们当然不想,但不想有什么用呢?结果还是一样,他们还是没人要。”徐楚宁气得浑身发抖,“你少用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人,他们也不是资源,你从来都是这样,你从来都不把人当人!”郁风峣居然把孤儿院里的小孩子称作“资源”,有“优质”和“劣质”之分,一点尊重都没有,傲慢又冷漠。“他们本来就是资源。”郁风峣也笑了,“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生孩子,为了爱?”“那只是你自己的想法,不要以己度人。”大概是发现他有些生气了,每一次的反驳都更加不耐烦,更加充满攻击性,郁风峣没再说话,收敛了态度,捞着他的腰把他抱回来,软了声音:“好了,不气你了,我同意你的看法,好吗?”徐楚宁对他这种哄宠物式的妥协很反感。郁风峣其实根本不在意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是不想在矛盾上浪费时间,也不想听他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所以匆匆转移话题。“原来宁宁讨厌小孩子吗?我以为你会想要。”徐楚宁移开视线:“你为什么总把事情想得非黑即白?我不想要小孩子,但我也不讨厌他们。”这人好像根本就不懂,喜欢和讨厌之间,还有很大一段的灰色,又不是非此即彼的。但郁风峣这人的脑回路,徐楚宁一直都看不懂,一般正常人应该也不懂。“那宁宁对我,是黑还是白呢?”郁风峣悠然抱着他,在他耳边慢慢地问。徐楚宁没答话,望着远处的山峦,现在正是午后,山顶的寺庙升起一缕缕青烟,似乎还可以听见钟声。见他没说话,男人有点不耐烦了,收紧手臂,催了一句:“说话啊。”徐楚宁低下头,看着手腕上的檀香珠,心里突然特别平静,他本以为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会感到很恶心,厌恶于男人的狂妄自大,厌恶他的霸道专横。但他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就好像听见了一声狗叫。徐楚宁实话实说:“我对你什么都没有。”这个答案或许连郁风峣都没有想到,他顿了一下,而后微敛双眸:“不是说恨我吗?”徐楚宁偏头看他,淡淡笑了:“郁风峣,看样子我是爱你还是恨你,你都在意得不行。”男人即答:“因为你在撒谎,我喜欢看人被拆穿谎言的样子——你还要继续转移话题吗?”徐楚宁早就对他这种手段了熟于心,此番并不会像以前那样急切地自我辩驳,只是久久沉默,像是在思考,完全不急于证明自己。他缄默了很久,才轻轻耸肩:“什么都没有。我不爱你,也不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