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坐在椅子上,好半晌才低下头,继续看起了书。【这是一位堪称传奇的艺术大师,他以一己之力改变了整个艺术界的走向。但很少有人知道的是,他曾差点放弃自己的天赋,在那个时代,没有人能理解他的伟大……】【但就在他生涯最艰难困苦的时候,他遇到了改变他一生的机遇。】【至今为止我们仍未知晓的是,究竟是谁买下了这位大师的画,但他们留下的鼓励却贯穿了大师的一生,成为了他的精神支柱之一。】【这位大师,名叫莫良。】左边的配图上,隐隐约约能看到两个人互相对视。只是看不出这到底是谁。在最下面有一行小字:【莫良后期凭印象画出的复制品,初版已佚失】陆昔皱了皱眉。在睡前,似乎看到这段话扭曲了一下,原本并不是这样的……想了很久,他还是拍了拍额头,放弃地翻开了下一页。大概是错觉。他看得很专心,并没有听见门口轻微的脚步声。走廊里留下陆墨的一声轻笑。狄宴推开训练场的门,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他向来起得很早,这时候训练场里空得很,他一眼就看到了夏白渊。夏白渊穿着宽松的外套,领口的拉链一拉到底,立起来遮住了下半张脸。他坐在角落的塑料椅上,脚边放着他的包,地上散落着几个喝完的空水瓶。在这寒冷的冬天里,夏白渊在微微地冒着热气,大约是刚练完。他看起来就像一碗热气腾腾的白豆腐。狄宴当然不会放过夏白渊,他走过去将自己的包扔到地上,朝夏白渊斜斜地歪了歪嘴角:“来练练?”夏白渊看了他一眼,但狄宴知道他不会答应自己。那双淡漠的眼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人的影子,尽管他总是一副安静的样子,但狄宴却莫名觉得夏白渊身上有一股子躁气。就像是身后有什么鬼东西在追着他,让他永远都无法停下脚步。对于感觉特别敏锐的一些雌虫来说,夏白渊完全不像其他人说的那样——哪怕出现在盛夏骄阳下,都冻得人打哆嗦。恰恰相反,他更像是一个过度运转的蒸汽机芯,拖着老旧不堪的火车向前不知疲倦地狂奔。“来。”你看,拒绝得如此干脆利落——等等。狄宴正要迈开的脚步一顿,但他正要离开的倾倒姿势却没有及时调整过来,左脚绊右脚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幸亏他反应极快,一个原地小跳跌跌撞撞,滑稽地爬行了几步,堪堪止住了去势。狄宴吊着眼皮看夏白渊,纳闷道:“你是谁?”夏白渊靠在椅背上,两条腿在椅子下向后勾起:“是你亲爱的可爱的同学。”狄宴的脸色堪称惊悚。这真的是那个夏白渊吗??他在跟自己开玩笑?没听错吧!狄宴面色凝重地站起来,伸手去试夏白渊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一语不发。夏白渊歪歪头,从他手下躲开,懒洋洋道:“干什么?”狄宴:“虫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和蔼可亲。”夏白渊沉默了一下,语重心长:“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狄宴:“这就是你洗心革面重新做虫的理由?”“不。”夏白渊怜悯地看着狄宴,“你没有虫可以抱。”狄宴:“……”说得好像你就有一样,撒比啊。本就冷飕飕的室内,气温再次骤降。在夏白渊转性的第一天,狄宴已经开始怀念那个淡漠又清冷的冷艳银发雌虫了。夏白渊拉下拉链,从下往上仰视着狄宴:“还打不打。”尽管是俯视,但狄宴却莫名觉得他在俯视自己。他咬了咬牙:“打!”不管夏白渊是受了什么刺激,但能和他切磋的机会狄宴是不会轻易放过的。条件有限,两人最后选定了最方便的近身格斗技。狄宴看着夏白渊,对方那双青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不知从何而来的优越感——到底在得意什么东西???狄宴无法理解,但他的心里头一次升起了把这张漂亮脸蛋按在地上摩擦的心。你给我等着。——两小时后——狄宴躺在地上,气喘吁吁地看着天花板。夏白渊盘腿坐在他身边,银发的末梢有些汗湿,他静静地看着狄宴,忽然道:“你还挺厉害的。”狄宴翻了个白眼,心说你才知道啊。而且他一点都没有被夸奖的高兴。任谁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之后,再听到这样的话,都只会觉得被嘲讽了。“你有罗迦虫的基因,”夏白渊若有所思道:“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