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笔头。帝这么一正色,小兰也晓分寸,起了身,手还紧紧握着立横的手。没吭声吧,态度上是“懂事儿”的,不敢闹了。立横也消停些了,就噘着嘴望着一边。小兰知道,自己得离开了,这都是“兰心蕙质”到顶点的人儿,虽说是他的儿子,还是受宠爱的儿子,可也晓得“伴君如伴虎”,这里头的“度”一定要把握好!否则,别看他眼下受喜爱,哪天他说不叫自己见立横就是万丈深渊!……小兰弯腰低声跟她说了几句话,又拍拍她手背,松开了。再看向帝,恢复那个从容洒脱的儿子,“父皇,您教训的是,儿子记着了,以后会学会适可而止。”啧啧,这才是真聪明!再跟父皇规矩行礼,离开了。是这样啊,小兰晓得当着他的面,帝就算心里怜惜他们,也不会明说。毕竟帝与自己,除了是父子,更是君臣,顾忌太多。但他一离开,帝一定会软下态度的,毕竟,他与她,可没有这么多的“君君臣臣”的牵绊了……果然,小兰一走,眼见帝是又轻叹口气,走到她身旁坐下,歪头就望着她,“你呀,小孩子气儿太盛不好,你觉着我会让你受委屈吗,有些事儿,咱得从长计议……”帝也是真心把她放心尖儿上疼了,这话儿说得,就差明讲:我有我的打算,放心,今儿一切,他日都得给你找回来!立横也不傻,不是听不出好坏,她转过头来似听懂又有疑惑的,刚张嘴想问,后又似犯了懒、算了,问那多干嘛,伤神!嘴一噘,又看向一旁,“我就是……”最后又觉着说什么都不好,不说了。立横这样子是得多可爱,她有委屈,也想不通,但懂事起来只得憋着。帝伸手揽住她肩头,掌着她脑袋瓜靠自己肩头,然后轻轻抚她额角,低头抵着她头顶小声说,“好了,这回就记着,欠你一次好不。对了,木宁围场那边下好大的雪,我们去那儿过年好不好……”立横果然转移了注意力,抬起头,“那边好玩儿么?”木宁围场的雪景是无敌的,当大雪覆盖了整个草原的春华秋实,我们依然能倾听到雪层下土地柔软的呼吸。起伏的丘陵被大雪覆盖,冰冻湖面的枯草挂满冰霜,原驰蜡象的广阔让人心潮澎湃,悠闲的牛羊如同雪地的精灵在丘陵间缓缓移动……一切银装素裹,万顷如洗。每年冬日里,帝确实会选年后大半日头来这边“冬狩”。帝狩猎,四季都有规定名称:“春为搜、夏为苗、秋为狝、冬为狩”。每次围猎,情景都极为壮观。先由帝选定逐年轮换的狩猎区域(逐年轮换是为了生态保护),然后就开始搭建170多座大帐篷为“内城”,250多座大帐篷为“外城”,城外再设禁卫。
拂晓,随行关将在帝的统一督导下集结围拢,在上千兵士的齐声呐喊下,帝会一马当前,引弓射猎,每有所中便引来一片欢呼,然后扈从将士也紧随帝射猎。帝骑术高明,围猎时智勇双全,弓箭上的功夫更叫人叹服,近几年还有外媒随行。到了晚上,营地里还会篝火处处,肉香飘荡,人笑马嘶,热闹得很喏。今年是立横“事成后,这个‘小圣’我来养。”承地说。黄承地,作为黄家“四承”里最小的一个,跟帝子“五神”里最小的神烟还挺像,都是长得最好,性子最阴的一个。所以都说神烟像小舅舅。承地平常语少低调,但管人事政工很有一套。前头也提过,他两个儿子,长子听澜专心学问,海外任教,早已与家族绝离;幼子听荇有心机,可惜鬼搞,结果殒命在堂姐刀下。这样一来,承地膝下也似无后了,所以再听听他这句“我来养”看似“不可思议”,细忖,有他的缘由。至于“怎么养”“当什么养”就未可知了……“你这是胡闹。”承右两手背后走着,蹙眉轻说。也是,他们兄弟两此次在帝“木宁冬狩”临行前来觐圣,心里也都清楚,算最后一次“恭敬以臣”来面见他了——没错,年里趁帝离京往木宁是最佳时机了!他们这段时日早已暗地联络、集结各方“强大”势力准备起势,迫帝退位,让位帝二子神晏!原因没必要再赘述了,出了那件大事后,黄家折将损兵,岌岌可危!至于为何不说“拥立五子”,神烟才是他黄家一半血脉的帝子啊——还不是那件大事后也看清了神烟对黄家的“冷漠至极”,全无一丝保全之意,看来也是白眼狼一枚,他不落井下石实属黄家造化了!于是,才有之后黄承右“扮搬酒夫”深夜随仰纯“拜谒”神晏那一幕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