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承认你干不过他了?”“光论武功,小秋本来就是我们中最出挑的一个,可是谁说武功就可定胜负?”袁无功朝我眨眨眼,笑得十分不怀好意,“我看啊,这世上就没人可以从相公手里赢下一局。”我耸耸肩,没把他这些胡话当回事,他又叹口气,转过身,认真地看着我。袁无功轻声道:“真要走?不和我们留下来?”我觉得奇怪,短促笑了一下,道:“还差一个人,不是吗?如果冰儿也在这里,那我哪里都不会去了。”“是姬宣要求你站在他那边吗?是他主动留下你吗,还是说,这又是相公自己做的决定?”袁无功盯着我的眼睛,他要笑不笑地,声音有些冷漠,“上赶着往火坑跳,除了相公,恐怕也找不到来时花了两天,已是快马加鞭,回去只有我一人,担心我不在的时候若姬宣出了事没人替他挡刀,便连夜赶路,在第二日中午就到了京城城门,这样自然减少了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坏处是整个人摇摇欲坠,若非考虑到袁无功抠门只给了三颗药,现在就得咽一颗了。我苦哈哈挤在进京的人群中,头上戴了顶在路边买的草帽,本来身体就虚得厉害,又叫队伍挤得呼吸不能,脸色越发青白,是个人都看得出我的乏力,大概是瞧我这模样太可怜了些,竟有进京贩物的商人主动喊我坐到他货车的货架上,靠着箱子休息一会儿。低调行事本是我的宗旨,眼下脚踩云朵,晕得不行,完全没法拒绝这样的好意:“谢谢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恍恍惚惚坐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瘫成一条咸鱼,只差伸出舌头喘气,周围几个牵着孙儿的大娘都目露慈爱地望着我,从自己背上的行李兜里掏出糖块来喂我。那几个孩子瞧我得了原是准备给他们的零食,都有些不服气,大概看我体虚,也没说什么,只渴望地盯着我手上的糖块,又乖巧又怯生生的,我歇息了会儿便攒出了精力,看他们那咬手指的样子可爱,不由哈哈一笑,把糖块转手掰开喂给他们,又从袖子里取出蜜肉干,这本来是我打算在吃了苦药后换口味用的,现在倒正是派上用场。
等过了门关,身上的吃食也分得一干二净,我拍拍手上的残渣,同商人道过谢就跳下车,刚想走人,刚才那几个得了我肉干的小孩子却撇开大人的手,一窝蜂向我跑来,我不明所以地蹲下身,结果被小手们不由分说吊着脖子亲热地搂了又搂,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又大声嬉笑着跑开了。那商人正在我身边清点货物,望见这一幕直朝我乐呵:“招蜂引蝶么,小孩儿老人的你可悠着点。”尽管是幼童,吊在我身上晃来晃去也是不小的压力,我扶着腰直起身,苦笑抱了抱拳头:“三年起步,溜了溜了。”一路溜到李严的住处,他仿佛早猜到我会在这时赶回,派影鹰等在了门前,高大男人冷冷看了眼我,没打招呼,直接转身往里走去,跟着他见到了坐在院子里喝茶的李严,一身出尘气质的白发太史未语先笑,正是活泼泼的神情,配上他那双看穿天机的慈悲目,不觉诡异,反显出了几分促狭:“安置好那两位了?神使辛苦。”“不辛苦,为人民服务。”说罢我在桌边坐下,捞起他给我备好的茶杯灌了一大口下去,李严又为我满上,问过我一路琐事后,他挥手示意影鹰下去,口里慢悠悠道:“神使吩咐我的那桩事,我已有结果了,现在要听么。”在和寒山真人达成协议的那日,我便拜托李严替我查清“向月”为何人,虽现在转移走了谢澄,同谢从雪的约定已经形同虚设,出于保险,我还是颇感兴趣地竖起耳朵:“你说。”李严悠然道:“神使,先别喝茶。”“……”我看了眼手里的茶杯,放下。他微笑起来:“据神使给出的信息,这位向月姑娘多年久居深宫,年轻时既然与寒山真人因缘不浅,大约也曾是武林中人,信息不多,我就稍微卜算了一下……”李严两根手指捏出一点点的空间,拖长的尾音十足神秘,我叫他勾得心痒难耐,不由咽了口唾沫,跟着喃喃:“那么,这位据说是谢澄他师娘的人物,到底是谁呢……?”“是姬宣姬湘二人的生母呢。”“……………………”还好没喝茶,否则准要喷个天女散花。姬宣前几天奉太子之命出城剿匪,也是今日才回来,我不太清楚都年底了,什么样的匪徒还要在这时冲业绩,不过掌有监国理政大权的太子既然发了话,那姬宣除了领命外,也没有别的选择。我闯进书房时他还身着盔甲,银色的头盔随意搁置在一边,他双手撑在书案边现出宽阔双肩,正低头看着竹简。想到李严刚才跟我掰扯的陈年旧瓜,心情激荡下我几乎是一拳捶开房门,大步走入,姬宣仍保持着那个姿势,门板震动,发出哐当的声音,他只抬眼看我。与他平日的宁静淡漠不同,那一眼里带着未散尽的杀伐戾气,面容依旧素白,唯独盔甲染血,银剑剑尖垂着的斑痕从门前拖了一路,书房寂静,然战场硝烟已直扑眉睫。我脚下顿住止住步伐,在原地僵立,舌头僵缩着,呆愣愣来了句:“回来啦?”他看了我片刻,眼底凶气渐褪,他低头收回视线:“嗯。”我从李府一路埋头冲过来,本是满心无处可发的吐槽,见了他,被毫无防备地一震,便想不起自己要说的话,姬宣没有要招呼我的意思,但也没开口让我滚出去,我踌躇着,刚下定决心要挨过去,他就收起竹简,从书案后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