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时百里睿还没?有时间应付殷芜,便说探知黎族反贼意图刺杀她,所以暂时将她藏在此处,待解决了反贼便将她送回上京,叫她不必担心。
殷芜自然乖乖点头,跟着吴水盈往外走,才到院门处便见一个满脸是血的人迎面踉跄跑来,来人一身劲装,眼看就要到眼前,却支撑不住摔在地?上,旁边的守卫快速将他搀起拖进了院子。
吴水盈眼中多了几分惊色,却似怕被?殷芜察觉,转头带着殷芜快速往后院走。
若是殷芜没?有猜错,方才那人应该是埋伏百里息的死士,如今他既重伤,百里息那里定然无事。
殷芜将自己送到百里睿手中其实是一步险棋,不是险在她的安危,她只要乖乖听?话,百里睿不会伤害她。
险在百里息能不能及时找到这里,若找到了,百里睿将处处落于?下方,打一场没?有准备的仗,若这仗输了,百里家会被?连根拔起,再无复起之日。
若百里息没?有及时找到她,那殷芜就只能被?百里睿藏在暗处,等一切尘埃落定。
不过她已做了尽可能周密的安排,找不到她的可能性不大。
刺杀神教大祭司是死罪,可桐潭州是高?施的地?盘,高?施若将这水搅浑了,百里息拿不到证据,就没?办法定百里睿的罪,所以殷芜必须把百里睿拉下水。
殷芜被?安置在后院的一间厢房内,吴水盈和五六个守卫在门外看守,一炷香后,有人来给吴水盈报信,她便进屋蒙住了殷芜的眼睛,挟制着她出门上了一辆马车。
殷芜虽看不见,却知马车跑得很快,像是在躲避人的追查,她以为会一口气?跑出桐潭州,谁知才行?了一个时辰车便停下,吴水盈同车外的人低声交谈了几句,殷芜便被?带下了车,走了一会儿,她被?吴水盈拉着进了狭窄的甬道中,周遭静得让殷芜发慌,好在不久便停住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被?摘了下来。
面前是一间还算雅致的房间,只是……没?有窗户。
确切来说,这是一间密室。
殷芜此时才觉得自己有些?鲁莽,虽然郁岼会派人在暗处保护她,但她如今在密室,密室内发生了什么外面哪能知道?
“这是哪里?”殷芜嗓子有些?干涩。
吴水盈站在桌边自倒了一杯水喝,冷笑一声,道:“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殷芜的肠子都悔青了,还想套些?话,墙边的博古架却忽然滑到一侧,露出一道暗门来,从?门外走进一个人,一个殷芜认识的人——高?晴。
高?晴本就是妖娆的美人,此时还精心打扮过,自信不比殷芜逊色,可等真见了殷芜,眼中还是闪过一抹妒色。
上次她入京祝贺,只隔着珠帘看了殷芜一眼,注意力都在百里息身上,所以对殷芜的容貌并?未上心,只是后来百里息不应承婚事,前些?日又知百里息属意殷芜,高?晴心中便既愤且恼,如今百里睿将殷芜藏在高?家,她怎能忍住不来看看这位惹大祭司动凡心的圣女?
但……到底是她败了。
殷芜穿着极普通的素裙,不施粉黛,发髻也有些?散了,可就是美得不似凡人,美得让高?晴嫉妒,她自负美貌,却连同殷芜相较都不能,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妒忌狠毒来,恨不能将殷氏的脸划烂了,免得她再用这张脸勾引人。
除了妒忌,高?晴还害怕,怕百里睿也对殷芜动心,百里睿已经是她最后一根稻草了,若他因殷芜悔婚,自己才真是没?有活路了。
只几息之间,高?晴便拿定了主?意——即便不能杀了殷氏,也要把她那张祸水一般的脸留下。
“睿公子在外面等你,说是有事吩咐。”高?晴对吴水盈道。
吴水盈放下茶杯,看了高?晴一眼,不发一言消失在黑暗的密道里。
殷芜已退到墙角,她不认为高?晴只是来传口信的,袖中的手握紧了那支碧玉簪。
果?然,高?晴将藏在怀中的匕首拔了出来,盯着殷芜道:“你若是不想死,便让我在你的脸上划几刀,虽有些?疼,但总归能活下去,可若是你反抗,我下手没?了轻重,只怕就不是一张脸的事了。”
殷芜自然要极力周旋,希冀高?晴能顾全百里睿的大局,更希望吴水盈能快些?回来,她声音尽量温和:“我是殷氏仅剩的血脉了,我若死了,百里家的疯病就没?了药引,我来高?家时好好的,如果?你交还的是一具尸体?,不知百里睿会怎么想,还请高?姑娘不要冲动行?事。”
“我说过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的脸!”高?晴声音突然提高?。
她爹是桐潭州守备,手握重兵,她自小便美貌,人人都说将来她的婚事定然极好,可什么是极好?嫁给最尊贵的人才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