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缨低下头?,双手与身下无?聊地扑腾几下,带起阵阵荡漾的?水波。
那种?情绪不可控的?感觉难以忽略,令她感到畏惧,曾经的?自己明?明?不是这样的?。
若在从前?,她保证自己绝不会说出那一番话,现在却变得轻重不分,说出口时不会感到一丝不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终究伤到了他。
身后有声响,朱缨无?心分辨,以为又是宫人过来,烦躁地拍了一把水面:“说了退下退下,你们都当耳旁风吗!”
来人没?有说话,只从鼻间溢出一声轻笑,令拂来的?湿暖水汽都变得温柔起来。
她眼中登时变亮,飞快转过身,明?显带着喜色。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她想雀跃,却在看到他的?那瞬间不自主委屈起来,两种?情绪相互抵消,最后变成小小一声嘟囔。
“只是处理事务晚了些,从前?也是有的?。”
谢韫从悬架上拿过宽大的?棉巾披在她肩头?,问:“为什么这么想?”
“还不是因为……”
朱缨哽住,千言万语最后融合成一句:“对不起。”
她神情懊恼又无?措,解释时语速也不自觉加快:“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说出那种?话,可直到说出口才发?现不妥,明?明?我心中所想不是那样……”
忌惮、多疑、不耐、敏感易怒。
难道任何人做皇帝,最终都不可避免地养成这样的?性格吗?
她不想变成那样的?人,不想因为这把龙椅变得迷惘又极端,像父皇一样失去原来的?自己。
粼粼水色映进谢韫眼眸,满是和煦与温软。
他俯身下去,一手扣住她后脑,轻柔又坚定?地吻上她微微干裂的?唇。
朱缨的?话没?能说完。她身子?一僵,很快伸出手臂揽住他脖颈,用心上人的?亲吻作安抚,竭力平复自己波动的?情绪。
唇齿缱绻彼此交缠,两心亦难舍难分,如同柔软的?溪水润物?无?声,填进每一寸山川缝隙。
“别怕。”他抚摸她湿润的?长发?,“近日事多,你感到疲累是正常的?。”
一吻终了,微急的?喘息反而让朱缨冷静了些。
她埋在他怀里,摇头?小声说:“不是的?,不是因为疲累。”
自己的?异样自己清楚,从登基到现在,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