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飘着些微蒙的细雨,李世民不期的经过无忧房间,一样的、若每次般久都要久驻足,却仍倔强着、不肯推门而入,虽然,他也曾有过冲动、也层有过不顾一切的念想,但,却又每一次都牢牢控制住了身体,想到那晚的情景、想到无忧的欺瞒、以及那曾经刺眼灼心的雪白,他就会狠狠的硬下心肠,拂袖而去……
这晚,也是一样的……
“下着雨呢,不……进去吗?”
夜,还是一样的沉凉,不一样的,是无忧并没若往日般、静呆在房里,而是站在了他的身后,撑着伞,身着一件绛红色披风,衬映得整个人、都若绯桃般丽艳娇红,罗衣紫袖、水莹清透,盈立于细雨之中,犹显得迷蒙孤郁……
李世民心中跃跃而动,此等景象,怎不令他有顿拥她入怀的冲动?他凝聚着眼眸,多么不想那粗俗的雨,沾湿她满身的纯净?可看看天色,却再一次抑住了悸动的感情,现在,已近子时,如此之晚,无忧……又会去了哪里呢?
想着,便再又沉冷了脸色:“你……去哪了?这么晚?”
无忧慢走进屋中,合上雨伞,却并没有带上轻启的房门,她或许是故意、或许是无意的期待,期待着李世民可以走进来,但,许久,却也没听到半点动静,只有雨,还在凉夜中悲切的哀吟着……
无忧心中倏然冷落,正似这细雨纷飞的寒夜,瞬间凉透:“齐王府!与齐王妃聊的忘了时候……”
“齐王妃?”
李世民言语中,似隐了难禁的怀疑味道,无忧是很少这么晚回家的,这不得不让他浮想联翩:“你们……走得很近吗?她和如夕比较近的吧……”
“是啊,可杨妃妹妹怀有身孕,行动已是多有不便,再加上齐王妃也是有孕在身,我代为去看望,说的晚了些时候而已……”
无忧冰凉的心,冷衬得语气都寒肃了起来,她已记不清,这些个月来,他们已有多少次,如此的不欢而散了,她本来企图理解他,本来企图、认为他压力太大,但,李世民每一回的反常举动,都无不一次次的刺痛了她的心想……
他已很少在此留宿了,更多的,是去已为侧妃的韦氏那里,他想让她知道,他和韦氏的一切不仅仅是个意外吗?还是别的什么?无忧实在不懂,可她却尽量理解,也尽量安慰着其她姐妹……
“秦王要是有时间,就去多看看杨妃妹妹吧,她虽然身怀有孕,不方便伺候你,但……秦王也不要过分冷落了她才好,女人怀孕之时,是更需要关怀的……”
秦王!又是秦王!
无忧疏淡的一句,终惹得李世民无法按耐,突走进来,带进了几点微寒的细雨,溅落在无忧手背上,骤冷寒心:“杨妃妹妹?那你呢?你呢?你就不在乎了吗?你就……已经不再需要我关怀了吗?”
第3卷那个男人
李世民几近吼啸的语气,沉压向无忧心里,重得透不得一丝空气,这个问题,她实在不想回答,难道需不需要的,还要自己去讨要吗?无忧轻别过脸去,果真倔强得没有言语……
李世民眼光逐渐冷透,就如最近的每次般,难以压抑,但,他终还是舍不得她的,终还是无法、毫无所顾的对她发作的,无忧亦是低侧着秀睫,目光淡漠,只听到一阵丛重的脚步声,裹风带雨,愤怒的、卷襟而去,心,也便随着去了……
无忧轻拭去手背上微冷的寒雨,却拭不掉心里满溢的凄凉……
………………
过去的几月,对于李世民,该是春风得意的,杨如夕为他再添一子,取名李恪,天策府也已建成,原来的秦王府全部迁了过去……
天策府比之秦王府,自是要更加气派,府中的一切,都是经了精心设计,花衢柳陌间、不失端肃威仪,每天来往之人,更是举袖为云,一时间,大家都以进入天策府任职为荣,李世民更是采纳了众人的意见,在府中设立了文学馆,从崇武渐渐转为尚文;他每天也都要去文学馆、与大家攀谈一番,文学馆的规模,也便越来越大,就自然使得东宫、越来越警觉起来……
“大哥,今天……你干嘛还要请二哥来?还嫌他不够风光吗?”
这日,李建成请了李元吉、李世民共同过府饮宴,李元吉对于李世民最近的风火,很是不满,眉宇间显带了颇多情绪;可李建成却只做微微一笑,到是从容:“三弟,别这么沉不住气,他风光……就让他风光好了,他能再风光些……才更好!”
李元吉看了看他,李建成眼角眉间,似都流刻着神秘莫测的细纹,似也会意的展了展眉心,刚欲出口,便听一阵平缓的脚步声至,正是李世民已走了进来,俩人赶忙住口,上前与他寒暄起来……
李世民不知他二人今日的具体用意,但,却还是充满了极高警觉,故带了尉迟恭共同前来,李元吉与尉迟恭是过节的,见尉迟恭怒目圆睁,一脸戾气的望着自己,倒真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于是,勉强笑笑,突向身边之人、低语了几句,那人便匆匆的去了……
兄弟三人继续闲聊,没过一会,便见适才出去的那人,重又跑了回来,身边还多跟来一人,李世民随意的抬眼望去,却顿惊住了心眸,笑意沉凝……
“柳连拜见太子,拜见……秦王!”
此人,正是柳连!
柳连向李建成和李世民,分别见礼后,李元吉便走了上来,脸上带了自心而起的得色,对看向李世民:“二哥,这位……是我几月前,无意间结识的英雄,也是……曾经的西魏大将!二哥的手下,多为瓦岗旧人……柳将军……二哥可曾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