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不,求你!”
广濑俊树一边哭着摇头一边扒拉东野瑜的手想要逃走。
东野瑜非常体贴地又解释了一句:“你杀了一位可敬的老人,不会真以为坐几年牢就能过去吧?”
这一句话说完,广濑俊树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他的眼神逐渐发空,略过眼前神色漠然的男人,看到了小菅町的夜空,看到了一些民居的灯火。
他意识到自己回不了家了。
“无话可说?很好。”
东野瑜点点头,一拳照着他的脸砸了下去,当即便砸断了他的鼻梁,殷红的鲜血像是开闸的水龙头一般涌出。
广濑俊树有些麻木地摸了摸鼻子,看一眼满是鲜血的手,茫然地看向东野瑜。
死到临头的时候,广濑俊树忽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想通一个问题,无论是被捕的时候还是在看守所的时候。
于是他神色疑惑地问道。
“只是个老太婆,凭什么要我们三人一起偿命?我们已经忏悔了啊!我每天都受到良心的责问,这还不够吗?”
东野瑜注视着他,缓缓摇头:“不够。”
“法律最开始从轻判处未成年人是觉得未成年人没有形成成熟稳定的思想和道德观念,觉得该给你们一个机会。”
“可现代社会,未成年人接受的信息远超前人,心理成熟的速度快慢不一。如此一来,为了效率和方便,武断的将几个年龄标准作为分界线,这对遇害者来说不公平。”
“诚然,有些小孩子误杀成年人的确不含任何恶意,只是巧合。可你们三个不在此列,你们饱含恶意、残忍凶戾,死亡才是对你们合适的惩戒。”
“可现在的法律受到多种因素、群体、政客的影响,只照顾犯罪者的权益,转而要求杀人凶手自我惩戒。”
“这根本就是虚无的十字架。”
“这十字架太过虚妄了,以至于没有任何重量,你们逃狱时脸上的笑脸如此灿烂,我猜你们甚至把它当成了勋章。”
“杀人的勋章。”
东野瑜神色越发冰冷,如黑夜般的眼睛里蕴着怒火。
“当法律无法给当事人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高尚的。”
“我来这里,是为了给逝者该有的公理,你还有什么话说?”
“可是,可是。。。。。。”
广濑俊树呆滞地看着东野瑜,嘴唇颤抖地想要反驳,但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该如何狡辩——因为事实确实是这样,前不久自己和友宏他们还商量着要凭借这次杀人的过往加入极道。
东野瑜见此,吐出一口气,“既然无可辩驳,那就去地狱好好反思吧。”
他拎着广濑俊树的脖子,像是拎一只鸡崽,手握重拳,青筋暴起,一记朴实无华的冲拳轰在其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