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功夫,庄子里来了不少过来看热闹的,在后面围了一圈儿窃窃私语,「怎的让王爷撞上了?曾嫂子是疯了吧?怎么这样冥顽不灵,阿玉那事儿不都过那么久了吗?」
「谁说不是,要我说也是他们两口子太娇惯了,嫁去俞家有什么不好?我要还是个小姑娘,我也愿意啊。」
「哈哈哈哈你可拉倒吧,你就是小姑娘俞管事也看不上你。」
「呸,滚一边去。」
第774章我愿意
人群里低低的笑声与紧张丝毫不相干,白卿卿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护卫忽然亮出了刀,那些荒诞的骚动声才戛然而止,冷肃的气氛弥散开来,护卫们脸上冷漠的表情让看热闹的人这时候才意识到,这些淮西王的人,是真的敢也真的可以杀人的。
等周围安静下来,白卿卿才重新开口,「我们已是听过了他们的说词,该轮到你了。」
就见俞管事深深地嘆出一口气,「这事儿要说起来,確实是我的错,是我没能解释明白,但王妃大可以去我府里问上一问,我可有对她们不好?我这人天生不擅拒绝人,就想着,都是一个庄子里的,拒绝了谁都不好,才会让人误会了。」
白卿卿眉头轻轻上挑:「如此说来,都是那些姑娘主动要嫁你为妾?」
「男女之情的事,哪里能说得这样明白,只是我问心无愧,庄子里的乡亲们也在,王妃也可以打听打听,莫要听信一面之词。」
俞管事表现得无比镇定自若,坦坦荡荡,令人信服。
那位疯疯癲癲的妇人朝他大吼大叫,要让他把芬芬还给她,神色悽惨,好不可怜。
俞管事目露同情,却是並未理会她,而是转向白卿卿,「钱婶子说的芬芬,我已是让人去请了,王妃可先等一等。」
他表现得过於沉着泰然,似是一点儿都不担心,颇有种清者自清的自信。
过了一会儿,果然来了个年轻的女孩子,钱婶子在看到她的时候情绪爆发出来,「芬芬,我的芬芬啊!你別怕,阿娘这就救你出来,有王爷王妃在,他不敢对你怎么样,你別怕……」
芬芬姑娘却径直走到俞管事身旁,皱着眉道,「阿娘你这是做什么?我没有要你救,你为何总是这样?」
钱婶子僵在那里,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芬芬……」
「阿娘你这样让我在府里如何自处?你就不盼着我好吗?你是与我相依为命,省吃俭用还要送我去识字,可我们那时候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半夜饿醒了偷偷去喝凉水充飢,整年整年一口白面都吃不上,每年手上都裂出一条条的口子,我不要你为了我活成这样,我也不想活成这样。」
芬芬扯了扯身上的织锦的衣衫,脸上露出笑容来,「我不介意与人为妾,你看,我也能穿綾罗绸缎,也能吃山珍海味,你看我戴的首饰,我从前想都不敢想,俞管事还答应我照顾你,你不需要劳作也不会饿着,难道不好吗?」
钱婶子泪水涟涟地摇头,「阿娘不要这样的照顾,阿娘不要你做妾换来这些……」
「可我愿意。」
她再不想去过朝不保夕的日子,哪怕妾室真的低人一等,每日会受到刁难,与那么多人勾心斗角,真的也不容易,可她再也不要饿肚子,过孤儿寡母无人依靠的日子!
钱婶子哭崩在地上,芬芬似乎想去扶她,可是想到了什么,又硬生生地忍住,低头站在俞管事身后。
第775章告状
俞管事满脸无奈道,「王妃也都瞧见了,我並没有做那欺男霸女的勾当,没有逼迫着谁与我为妾,奈何怎么解释他们都不听,得了好处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实在是冤枉。」
曾婶子悽厉的声音打断他:「可我的阿玉就是被你害死的!你难道想不认!」
「我也解释过许多次了,阿玉是病逝,我心里也很难过,虽然她进门才几日,我依然将她葬在了俞家祖坟边上,我那么喜欢阿玉,又怎会害死她?」
「阿玉才不屑你们俞家的香火!是你不肯让我们见她一面,你就是心虚!你不敢让我们知道阿玉是怎么死的!就是你杀了她!」
俞管事无奈的表情显得曾婶子夫妇很是胡搅蛮缠,他重重地嘆了口气,面带歉意道,「王爷王妃大驾光临是赤溪庄的福气,我本无意扰了你们兴致,此事便是这样,虽麻烦但我也能处理得来,不如请二位移步別处?」
白卿卿看了他一眼,忽然去问曾婶子:「若是为了查明阿玉的死因,你可愿意让人扰了她的清静?」
俞管事脸上闪过一丝僵硬,曾婶子想都没想,「我愿意的!我的阿玉也定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如此,那就去弄清楚罢,俞管事,不知阿玉葬在何处?」
俞管事笑容变得牵强起来,「这……不好吧?阿玉已是入土为安,她那么个漂亮的小姑娘,这会儿也不知是何模样……」
白卿卿「刷」的一下扭头就告状:「寧宴你看,一个管事要教我做事,我好歹也是淮西王妃,他不尊重我,就是不尊重你,你能忍吗?」
「……」
场面一度很安静,一旁看戏的温江险些笑出声音,这必然是不能忍的。
寧宴眼角微微抽动,只一个眼神过去,俞管事脸色就白了,他才慢吞吞地开口:「你若不说,也无妨,不过是多挖些时候,到时候你也可自己下去跟你家的祖宗们解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