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油盐不进
正如祥和郡主所言,宣城中人对於寧宴和白卿卿的亲事,並非都是好奇或祝福,几乎是立刻就有奏摺如雪片般递到皇上面前,大意都是,寧宴的亲事不妥,有营私结党之嫌,请皇上酌情处置寧宴的职务,以免有后顾之忧。
皇上看着面前堆成小山一样,大同小异的奏摺,不带感情地冷笑出声,「他们的手都恨不得伸到朕眼皮子底下,什么都要按着他们的心意,如若不然便有一堆话等着,谁的事儿都要插一手,好彰显他们的不可或缺。」
苏公公在旁边低着头不敢出声,皇上瞧着是真动了气,他轻手轻脚地将茶换了杯热的过去,又将滑到地上的奏摺捡起来,在书案上放好。
其中有一本打开了,皇上的视线扫过去一眼,顿住,慢吞吞地将奏摺拿在手里。
「凌裴舒送来的,他自个儿都还没弄明白,倒是马不停蹄地要为寧宴说话。」
皇上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薄薄一本奏摺看了许久,才轻轻放下,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轻笑。
「许是朕到如今为止太顺着他们了,以至於让他们觉着朕是个好拿捏的,以为什么事一拥而上奏朕就必须得妥协,但朕的脾气其实,並没有多好。」
翌日,从宫中送出大量的赏赐,流水似的送入寧宴的府上,都是皇上对寧宴的嘉奖,同行的还有一队嬤嬤宫人,受命前来帮着操持寧宴的婚事。
寧宴也被宣召进宫,皇上一道圣旨将他歷来的功勋一一罗列,赐封为淮西王,将淮西一片赐予他为封地,命他成婚后启程前往。
寧宴跪在地上难得震惊地连谢恩都忘了,还是苏公公笑眯眯地提醒他才反应过来,眼里犹自带着迷茫。
连寧宴自己都不敢置信了,可想而知其他人,奏摺就跟疯了似的,朝堂上,多名老臣当朝反对,旁徵博引请皇上收回成命,前朝歷来就没有赐封异姓王的先例。
「前朝没有,朕就不能有?你的意思是朕需要活在前朝君主的阴影下?」
皇上一改之前的虚心受教,变得油盐不进起来,还有人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撞柱子以死进諫,朝堂上迸溅出一滩血,皇上见状波澜不惊地让太医去检查了,人还活着,便让止了血送回家去,撤了官职让他安心养伤。
那空出来的职位自然也不能无人,皇上便轻描淡写地指派了人顶上。
能混跡到敢於直諫皇上的地位,那都是数十年苦心经营才能坐上的,就这样轻易被人顶替了去,其余想要有样学样的大臣不免要慎重考虑。
如今的皇上早不是刚登基那会儿全无根基,在朝中已然有了不小势力,因此他是不怕的,你諫任你諫,他心意已决,寧宴劳苦功高,任谁来说也配得上这样独一无二的封赏。
寧宴封王的消息在整个宣城炸开,谁能想得到他竟有如此机遇,不过是天子近臣,竟能得皇上这般器重,那可是封王啊!
白岩每日回府都能在自己书房外撞见忐忑不安的白景怀,战战兢兢地跟他打听朝中动向。
第644章淡定
「皇上怎会如此做?便是不封王,寧宴不也是要驻守淮西,何必要引起朝臣激愤?这事儿会不会另有隱情?皇上是不是想要借着反对的群臣之手对寧宴做什么?」
白岩原先也有这方面的猜想,但经他这些日子的观察,似乎也不像。
「皇上封赏寧宴兴许只是单纯地想要嘉奖他。」
「可这份嘉奖未免也太过了些。」
白景怀在白岩的书房里来来回回地绕,眉头皱得紧紧的,「他如今是淮西王了,那与卿卿的亲事也不知会不会有变动……哎呀我这心啊,跳腾得总也停不下来。」
白岩稳当地翻开一本书,老神在在的模样看得白景怀心头有气,「你还有心思看书?你就不担心卿卿的婚事生变?寧宴受封淮西王,他要变卦,我们再想给卿卿出气也是不容易的!」
白岩抬头看了他一眼,「父亲可知除了封王,宫里还给寧宴送了大批的赏赐?都是稀世珍宝,寻常人一辈子都难见一样的。」
「说这些做什么?我都这把年纪了难道还能眼皮子浅眼红他不成?」
「那些东西送去了寧宴府上之后,谢了恩都未入库,就转头送咱们家来了,我回来的时候外面还在往里头抬。」
白景怀:「!?」
他掉头就往外走,果然在前院看到了满满当当的东西,乔氏脸上又是喜又是愁,见到了白景怀忙将他拉过去,「你快给拿个主意,这怎么是好。」
白景怀看这架势心里也震惊,不过面上却保持着镇定,细细看去那镇定还是学的白岩。
「既然送来了就先放着,孩子们的事咱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到底也算是寧宴的一片心意。」
寧宴受封为王,乔氏心里也乱得很,然而寧宴来这么一出,她倒是安定了不少,不管寧宴如今是何身份,对卿卿的心意都一如既往,这便够了。
寧宴身份的变化,家里不曾受影响的,就只有白卿卿一人。
赐封的旨意下来后,白瑶瑶和白锐前后脚衝到她这里,手忙脚乱地将情况告知,彼时白卿卿手里提了个细嘴的水壶正在窗前浇花,闻言「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手里的水壶都没停下来。
白瑶瑶以为阿姐没有听明白,「阿姐,淮西王!寧宴封王了!玄朝从未有过!他往后就是王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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