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舒虽然没有细说,却也猜想得到这些年他是如何熬过来的。
「幸而,我还有能够信任的人,能在苟活的同时,一点一点去寻当年的真相,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得知当年一事的主谋是平亲王,只是事情过去太久,一直也没寻到確凿的证据,不敢妄动。」
第282章怪不得
裴凌舒脸上闪过与他气质不符的狠厉,「我苦等时机数年,若是错过了今次还无法为凌家平反,我便只能孤注一掷以命换命,总是要带着仇人的首级去地下见我的家人!」
那一瞬,骆忱在他身上看到了凌将军的影子。
「这些年,苦了你了……」
骆忱眼里流露出痛心,想也知道,裴凌舒为了不让人察觉自己的身份该有多么担惊受怕,他甚至要捨弃自己原本的名字。
幼年的裴凌舒,在骆忱心里是凌将军的孩子里性子最像他父亲的,时刻精力充沛,跳脱好动,凌将军也时常说他的幼子往后定能接他衣钵,成为一个所向披靡的大将军。
而如今的裴凌舒,则是一个活脱脱的文人雅士,举手投足间绝不会有人将他与凌将军联繫上。
他却並不在意,「文人能做得更多,对我更有用处,只不过我也並非手无缚鸡之力,找机会刺杀平亲王,也未必会失败。」
这是最后的办法,倘若此次也不能将平亲王绳之以法,不能令真相大白於天下,他定要带着平亲王的狗命去地府与家人团圆!
骆忱沉寂多年的情绪有些压抑不住,手握成了拳垂在身侧,「这些年,我也並非没有收穫,只一直不敢轻举妄动,怕打草惊蛇,我已確认邵臣磊手里握有平亲王的罪证,只是……並不知藏在何处。」
寧宴和裴凌舒对视一眼,「可是关於当年陷害凌家的证据?」
「十之八九,当初白景怀是援军,却不知为何迟迟不出现,当时他的副将就是邵臣磊,后来得知是因为在赶来的路上碰上了两股敌军纠缠,这才耽搁了时间,但那两支队伍出现得蹊蹺,活像是凭空冒出来似的,这才让白景怀措手不及。」
「只不过无人怀疑邵臣磊,他在那时还替白景怀挡了一刀,还不肯休息,令白景怀內疚不已。」
白卿卿感嘆,「怪不得爹爹会信任他。」
「邵臣磊起初装得严丝合缝,一点儿破绽都没有,然而这么多年,约莫也是觉得事情早过去,不会被人提起,便放松了警惕,他心里其实很得意,能让符杨宏那样的人一直忌惮他,不得不支持他掌权西南,便是因为手里有他的把柄。」
骆忱说着不由自主地低落下来,「只可惜,以我的能耐並没有办法知晓这把柄藏在何处,便是知晓了,怕是也无法派上用场。」
他只是一个背叛了凌将军苟且偷生的小人,靠着脸皮厚一直活到今日,他说的话不会有人相信,只会让平亲王警觉,将证据毁於一旦。
寧宴眉头微微上挑,「还真是藏在邵臣磊手里啊,倒是与我们猜测的相差无几。」
白卿卿闻言有些激动,「那是不是只要将证据找出来,就可以为凌将军平反,洗清白家的冤屈了?」
骆忱苦笑,「哪里有那么容易,邵臣磊虽然是个庸才,但特別惜命,在西南巧借名目给自己养了一批力量,就凭我们几人想要从他手里找出证据,根本不可能。」
第283章想法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寧宴笑意从容,「这位邵大人在西南逍遥了这么多年,西南匪患猖獗,几次惨绝人寰的案子,足以将他问罪,结果却都能平息下来,也是多亏了他,才让我对平亲王的势力所在有些眉目。」
「平亲王对他如此纵容,约莫也是知晓他手里有东西,不想节外生枝,想来这东西必定很要紧。」
骆忱说,「但邵臣磊的府邸戒备森严,如铁桶一般,等閒人无法轻易靠近,他也从不邀人过府宴请,多是在別院招待,想要找到证据,谈何容易。」
裴凌舒道,「邵臣磊无大才,但有小聪明,因此从当年一案中捞得好处到如今,这种人,对自己的小聪明必然引以为傲,欣欣自得。」
白卿卿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裴大哥的意思是,那重要的证据未必会在铁桶般的府邸,那不过是他用来迷惑人的小手段?」
「我是这般猜测的,他以矇骗天下人为傲,故意大张旗鼓地戒备,让平亲王不敢轻举妄动,实则东西在旁处,最好是没有任何人会怀疑的地方,明明触手可得却就是谁也猜不到,这样的愉悦是他这种人最享受的。」
白卿卿瞭然地点头,如此说来,確实十分合情合理。
但骆忱觉得这也只是个猜测,「兹事体大,邵臣磊怎会这般随意?那证据若是被人发现,他就全完了!」
「起初怕也是不会,但这么些年都安稳地过来了,以骆将军对邵臣磊的认识,他是那么能耐得住的人?」
骆忱思忖片刻,摇了摇头,邵臣磊在西南过的太愜意,早开始忘乎所以。
寧宴这才往后靠在椅背上,「倒也不是我们瞎猜,邵臣磊在西南有不少別院,他看着行踪随性,然而盯得久了,也能从中寻出一些异样,几乎能断定东西就在那儿。」
骆忱讶异地睁大了眼睛,他久居西南,且私底下也有在暗中查寻,並未发觉还有另外的人也盯着邵臣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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