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了蹭柔软的衣襟,不免忧心忡忡地问他。青年身量极高,体魄却偏瘦,脸上还带着病态的青白。余菓菓暗忖,这里毕竟是修真地界,谢无祭而今已是魔族,留在青云宗虽不至于受制于人,但难保会有其他不利的因素。更何况她还有话很多来不及问他。“你若想回我们便回。”谢无祭垂首,青丝微荡,落在她臂弯,吻了吻她的额角,“若想留在青云宗几日,我便陪你待几日。”她微诧:“你不是还要去寻沈家的玉盘?”谢无祭眸光微闪,淡淡道:“不碍事。”余菓菓却嗅出一些味来,揣测道:“难道你另有安排……?”不然谢二狗和余二丫离开那么久,沈家又正逢内乱,不起疑才怪!“此事再议。”谢无祭见她变得如此聪慧,顾左右而言他,“屋外有人在等你。”青年一脸正色,瞧不出端倪。余菓菓狐疑地瞅着他,却道:“谁?六师兄吗?”谢无祭点头,呼吸缱绻,似笑道:“出去看看便知。”竹门隔了近一日一夜再度被推开。有人踏着薄暮,着纹云纹广袖长袍,背负诛邪,朝着余菓菓走来,剑柄处剑穗迎风摇曳。“六师兄,你……”余菓菓细看那枚剑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待她回神涪陵已经走近,微微恍神。昔日的少年终长成一代沉稳的剑仙。只是这背后是以师兄弟和师尊的失踪为代价。涪陵周身剑骨铮铮,浑然天成,走近约一丈距离后,气息沉定:“小师妹。”两人昨日就见过,余菓菓微微颔首,“六师兄。”涪陵眸光越过谢无祭,收了嘴角的笑意,抿唇道:“……八师弟。”谢无祭抱胸倚着门扉,周身未露邪魔气息,浅淡地睨着涪陵。涪陵不甚在意地移开眸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定定道:“我有话要与你们说。”他说的是‘你们’。谢无祭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余菓菓看向他,见他没有流露出拒绝的神色,遂点了点头,让他进屋。竹门阖上时,谢无祭微微顿住,眸光若有似无地瞥向竹林方向,余菓菓微诧,走近他问:“怎么了?”“没什么。”谢无祭扯着嘴角轻笑,眼底淡淡的讽刺,抬手将门合了个严实。余菓菓注意到,谢无祭没有在出云峰设置任何结界。涪陵在竹桌边落座的第一句话便是问谢无祭:“八师弟,师尊在你手中吗?”此话一出,余菓菓眉心微微一蹙,倒是想起了如今修真界的一些传闻。几乎所有失踪和灭门惨案的帽子都盖给了谢无祭。好似不是他做的才奇怪呢。神魂融合后,余菓菓心中澄澈无比,所为的命书定有问题,而事关她的渡劫,更有许多疑虑盘桓在她心头。无论如何她都相信不会是谢无祭做的,便宜师尊与他无冤无仇,他何必做此事?退一万步讲,凭谢无祭如今的实力,想杀谁都不必藏着掩着。故还不待谢无祭开口,她垂眸看向涪陵,语调微沉:“师兄,你可确定是阿祭做的?”“不确定。”涪陵手中动作微顿,眼底没多少怀疑的神色,“不必误会,我只想得个肯定的答复。”
“另外,我有其他的事情想同你们说。”谢无祭从余菓菓开口那刹,面容如雪化开,道:“不是我。”涪陵眼神微顿,晦涩的眸光黯淡,口中极快地应下:“那便好。”“深渊的冥火除了你之外,还有人可以取得吗?”接过余菓菓递来的茶盏,热气氤氲着涪陵的面容,他向着谢无祭问出了心中困惑已久的问题。谢无祭眸光一凝,将视线转向他,唇角动了动:“除本尊外,旁人触之即死,但……”他顿了顿,语调有些古怪,“有一人许是可以。”涪陵抿直唇角,接道:“冰灵根可否?”谢无祭眼睫半垂,心下微微了然,矜贵地颔首。余菓菓陡然想起涪陵昨夜做的那些怀疑之言……难道他……?手中的端着的茶盏微斜,溅出几许,落在洁白的手背,红了一旁。青年眸中涌现不悦,冰凉的指尖凝着温和的灵力瞬间覆上她的手背。“我要同你们说得是……”涪陵放下手中的茶盏,眼底一片黑沉,“当年从巫山秘境出来后,我周身萦绕的焰茧,许是无上师叔所为。”余菓菓深吸一口气,果然……涪陵攥紧手中的茶杯,克制着自己,又道:“当年师尊消失前曾传讯于我。”余菓菓心中微微发紧:“师尊他说了什么?”“他让我小心一人。”“我本以为是魔族……”涪陵吐出一口浊气,眼角含着血丝,手握成拳,“现在想来应是师尊发现无上师叔给他的符咒有异。”他少时莽撞易怒,不太沉重,心甚至不及小师妹细致,所以才没能挡九十一刀余菓菓听后心中微紧,反手抓紧了谢无祭的手。她知道师尊当年去了汾州蓬莱议事,亦知晓他遭朝夜魔尊迫害下落不明,可却没曾想到在这背后尚有人操纵。那人究竟要做什么?涪陵眉头紧锁,显然这个答案是他不曾预料到的,他一心以为抓到一丝真相,可今日来此却发现眼前这层雾更加深了。谢无祭倚着椅背,淡淡的眸光落在余菓菓发顶,没有多言。一时间竹屋内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