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追逐着把不羡仙闹得鸡飞狗跳,正巧路过清堂的院落时,肖兰时忽然停住了脚步。
砰。
小石头一个急剎撞上去。
他连忙捂着额头,五官拧作一团:「你偷袭!」
肖兰时没应他:「卫玄序干什么呢?」
语罢,宋石顺着肖兰时的目光向院落里看过去,清堂正殿的大门正对着敞开,卫玄序端坐在门前,手里拿着剪刀在彩纸上裁剪。
手法却十分笨拙。
肖兰时:「他那只手像是刚长出来没多久。」
宋石气恼地踢了他一脚。
「哎呦!」肖兰时愤愤回头,「你干嘛?!」
宋石鼻头一皱,脸上的刀疤也跟着皱起来:「不许你说公子!过两天就是正元日了,按照旧例,萧关会在正元日晚上放天灯,为新的一年祈福,这日子可是萧关独有的,比正式的新年还要重要!」
肖兰时一思忖,正元日?
哦,想起来了。
当时他在萧关拜师卫玄序的时候,的確是有参加过几次这节日。
他记得当时萧关还没有这么穷酸,在正元日当天大街小巷都有卖吃食的,肖兰时几乎把攒下的所有碎银都拿来买吃的了。
结果每次都是腹痛不止上吐下泻了好几天,躺在小病床上怨愤地暗暗发誓从此再也不胡吃海喝,然后第二年的正元日再重复一遍这样的流程。
忽然,肖兰时皱眉:「等等,卫玄序在干嘛?」
宋石理所当然:「做天灯啊。」
「不是,」肖兰时遥遥地指着他,「小石头你看他现在正常吗?」
指尖尽头,原本岁月静好端坐着的卫玄序忽然摊开两条腿,颓废地倚靠在门框上,剪下的碎纸屑落了他满身,他还十分倔强地继续拿着剪刀裁剪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闪身,一罐酒罈从他身后露出来。
肖兰时微微怔住。
我天。
卫玄序是出了名的滴酒不沾,非说什么酒是邪祟的化身,有一次肖兰时偷偷拿掺了淡酒的甜点给卫玄序吃,结果狠狠被罚面了三天的壁。
还没等宋石开口,肖兰时便惊恐又好奇地走进了清堂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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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还是一片白,靴子踩踏在雪粒上发出沙沙的脆响。
肖兰时撅着屁股,晃晃悠悠地来到卫玄序倚靠的门前。
走得近了,才发现卫玄序的长髮凌乱地披散在他的肩头,还能看见髮丝间隙缠绕的结扣,他稜角分明的侧顏就在青丝下若隱若现,隱隱可以望见肖兰时那一巴掌,还在上面留着些淡红。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酒气,肖兰时透过酒罈往里一看,酒罈表面浮着一层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白浊,看上去像是凝结了的油污。
肖兰时抬眸望他:你喝的,別再是假酒。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