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玄序的眼睛完全没有看向杯子,因为那是肖兰时要聚精会神的任务,与他无关。
细小的水流从肖兰时的嘴角边淌出,划过锋利的下顎,又染了他的锁骨。
半敞半露的衣襟里,那些淘气的水珠就那么一跃而进,跃进胸膛和衣料所共成的片刻黑暗里,良久,被水濡湿的薄衣紧贴在肖兰时的身上。
卫玄序是可以望见里面肉色的。一杯尽。
肖兰时缓缓离开杯沿,他的双唇上还掛着水光,他盯着卫玄序看,眼底的笑意明朗灿烂。一捲舌,他本想舔去唇角的水珠的,可这动作让他的唇边又留下了一片水渍。
忽然,卫玄序抬手扣住了他的下巴。
肖兰时身上将落未落的水珠就滑到了卫玄序掌心。
他对卫玄序这动作似乎並不意外,既没有躲,也没有抗拒,身体顺着卫玄序掌间的力道靠近他。
他知道卫玄序能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他自己。
也知道那双眼睛里此时只有卫玄序。
卫玄序缓缓俯下身,两人的距离越来越紧,最后不足半臂。忽然。砰!
房门又被人猛地一下推开:「姐姐。」紧接着。砰!
肖兰时此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抬起两条腿向前一踢,卫玄序吧唧一下就被他一脚踹在地上。
以一个同样的姿势、一种同样的惊愕。
守宗朔急匆匆的脸出现在门口,一看见房间里是卫肖两人,他似乎也十分惊愕。
肖兰时强压镇定,问:「你找卫姐姐,还是肖姐姐?」
守宗朔眉头一皱,又恢復了寻常的冷脸:「俞稚昭呢?」
肖兰时指了下:「对面那间。」
守宗朔点了下头:「打扰了。」
说着,门砰得一下又被关上。
房间里,卫玄序还不明所以地坐在地上,望着肖兰时的眼底余惊未褪,还有那么点愤怒。
肖兰时咳嗽两下:「那个……我现在不是那么个伤员吗?可能伤口也牵连着脑子一起,你、你多担待。」
卫玄序依旧坐在地上盯着他。
肖兰时或许是被他这眼神看得有些发毛,连忙起身下床要去扶:「师父你先起来,有话我们好好说。」
卫玄序猛地一下躲开他的手,没让肖兰时碰到他。
而后鼻孔里哼出一腔:哼。
皱起眉头。不高兴。肖兰时:嘖。
上次江有信突然钻出来,肖兰时也是这么突然把他踢到地上的,卫玄序回去想了好久,最后牵强帮肖兰时想出了个偶然的说辞。
可是刚才守宗朔进来的时候,他是眼睁睁看着肖兰时火速挣脱自己的手、立马旋转着抬起脚,再拼尽全力地向他身上那么一踢。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