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玄序心里忽然颤了颤,可在表面上依旧无动於衷,淡淡问:「你怎么来了?」
肖兰时理所当然:「我怎么来了?我怎么就不能来?」
卫玄序说不过他,转身又要开始翻动桌上的书章。
肖兰时执拗地捏起他的手腕,夺过他的书一扔。啪嗒。
卫玄序立刻:「你做什么?」
话音未落,肖兰时把一双洗净了的竹筷塞进他的手里:「先吃饭。」
卫玄序这才发现桌子上摆着三四只碗碟,最中间一碗橘子粥极其醒目的被围簇着。
「我不饿。」话音刚落。
看着卫玄序这旱鸭子死犟的小模样,肖兰时简直气得气不打一处来,脑子里也根本顾不得什么得挨上卫玄序什么打了,举起自己蓄力已久的毛栗子往卫玄序脑门上就是一弹。咚。
卫玄序先是愣了一下,像是被这一脑瓜崩给弹懵了。
肖兰时又举起手威胁:「你吃不吃?你不吃我、我还揍你!」
卫玄序的喉结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橘皮粥熟悉的香气肆无忌惮地縈绕在他的鼻尖,他几乎一天都滴水未进,只是闻到那香气他的身体似乎就已经本能地察觉到粥米入了腹后的温暖。飢饿和寒冷像是两只饿狼,凶神恶煞地在后面追着他咬,吠他,吼他,用利牙逼着他去抓救命稻草一样的竹筷。
所以他好害怕。
他猛然发觉,自己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渐渐適应了肖兰时的这份温暖。他像个中了蛊毒的癮君子,渴望橘皮粥就像是渴望那罪恶果。
可无论如何,肖月是终归要走的。偌大寂静的不羡仙里,终归是只会剩下他一个人独守残瓦。与其如此,还不如在灯起之前就挑了灯芯,让它永远都不要亮。
「你端走吧。我不吃。」
忽然,肖兰时自顾自端起了碗,直白地瞪着卫玄序:「反正亲都亲过了。对不起了师父。」
在卫玄序的疑目中,肖兰时轻啜了一口橘皮粥。
紧接着,他的手立刻攀上卫玄序的衣襟,身体迅速向卫玄序压过来。
卫玄序眼底的惊慌分毫毕现,他连忙抬肘抵在肖兰时覆压的胸前,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肖兰时的唇像是一只突袭的骑兵,潮湿的暖意已经拢上了他的嘴。
紧接着,肖兰时並不打算放过卫玄序,他任由卫玄序无用地抗击他的胸膛,丝毫不躲,一只手转而插入卫玄序的发间,拉扯着他的头髮微微用了力。
当卫玄序因痛楚仰望他时,肖兰时的另一只手从善如流地扣上他修长的颈,指肚倔强地下压,在着卫玄序的脖子上掐出几道软窝。
就像是一阵江风吹扬了河堤的帆,卫玄序的耳朵下意识地起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