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肖兰时秉了烛,悄悄站在卫玄序的床前。
床边的木雕实在太大,后面又有帘幕遮挡着,烛光探不到床头,卫玄序的脸半隱没在黑暗中,肖兰时只能通过他平稳的呼吸知道他睡熟了。忽然。
卫玄序搭床边的手猛地一抬,惊了肖兰时一跳。
他做贼心虚地用熄灭了烛光。
几息后,房间里一片寂静。
烛光又重新亮起来。
肖兰时往下看,才发现卫玄序的左手紧紧地抓住被褥,像是做梦了。
他缓缓蹲下身,把蜡烛搁置在一边,试探性的攀上卫玄序的手腕。
卫玄序没有醒。
紧接着,肖兰时稍稍一用力,将他的手扯开,正要替他塞回被窝里的时候,忽然看见了他手中密密麻麻的伤痕。
有刀割下的,有绳子勒起的……还有许多他分辨不出来的伤口,一层疤盖在一层疤上,好像是好了又伤,伤了又好。
看着,肖兰时心头一酸。
卫玄序这么漂亮的手,不应该落下这么多骇人的伤。
忽然,他轻轻俯下身来。
乌丝垂落间,他轻吻在卫玄序疤痕满布的掌心,像是一个忠诚的侍卫跪在阶前许下他的誓言。
不要担心,卫曦。
我长大了。
◇第98章感到了飢饿
第二日,天上下起了大雨,比往日的雨势还要大。昨日下午罕见的晴朗,似乎是为了这场声势浩大的雨蛰伏。
但从华的意思,金麟台捉鬼依旧。
金雀抖着腿报怨:「雨这么大,还要我们出去辛苦,华哥哥你就不能跟你家家主说一声?」
从华耐心解释:「遇见阴雨,想必元京的妖怪更要四处横行。我从家比往日多派出了两倍的人手,事从紧急,还望诸位公子见谅。」
又说了好些报怨,见从华应答如流,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眾人便疲惫地走出了厅堂的门槛。嘖。
肖兰时站在屋檐下,抱臂看着漫天大雨,脑海里想的倒不是冒雨的困难,而是想起来这几日东枣营发生的事情。
他开口问从华:「敢问华公子,抓到的鬼都去在哪了?」
从华略有些惊讶:「我还以为卫公子已经详细与肖月公子说过了。」继而解释道,「元京有一个几十年前修筑而成的咒法,凡是元京捉到的妖鬼,一律都将锁入阵法,不使其再为害百姓。」
肖兰时执意:「哈?你的意思就是把鬼都赶去一个阵法里?那么多鬼气聚集在一起,区区一个阵法怎么承受得住?」
从华笑起来:「肖月公子有所不知,这咒法是几十年前几位先辈牺牲自己的性命,来做的咒术。因含了前辈的精血之气,又有无数灵器作阵,阵法坚不可摧,自然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