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见不着面,只是每次两人站得还有八丈远的时候,卫玄序一看见他就立刻定步转身回头跑,步姿比他眨眼快,根本说不上半句话。
肖兰时在门口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就打定了一个主意:必须把卫玄序从床上扒拉起来看看他到底犯了什么病。
心里估摸着里面应该睡得差不多了,肖兰时推开篱门便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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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停。
吱吱——停。
门被推开一条细小的缝子,而后一句好礼貌的声音飘进来:「那个,卫兄,早上好?」
无人应他。
紧接着,肖兰时好不客气地推门而入:「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
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肖兰时手捧一盏莲花灯往前走:「我今天来也没別的事,就是想——」
忽然,肖兰时的话头一顿。
莲灯的光打在卫玄序空荡荡的床上,将凌乱的床单照耀出一深一浅的坑洼。绒被半悬半掛地搭在床沿,碰在地上被角上已经沾上了灰。
人没在。
肖兰时眼底微动。
他回想起卫玄序近几日一连串的反常,明明哭河中有河妖却死不承认,当着小石头的面说给自己一巴掌就是一巴掌,现在半夜三更的又不见了踪影。
忽然间,一股无形的不安笼罩在他的心头。
肖兰时咬了咬牙根,手中莲灯的光将他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默了两息,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一声咒骂:「卫曦你是哑巴吗。」
随后肖兰时转身就要往风雪里钻:「有事你能不能张——」
突然。
吱扭一声,清堂连通禁池的梨花木门被推开。
卫玄序只穿了件薄衫,披散着半湿的发,被禁池的水汽簇拥着出现在肖兰时的面前,一面用细葛布擦拭着垂髮,一面偏头盯着他。
「——嘴。」
莲花灯的光映照在卫玄序的脸上,他平静问:「你又想干什么?」
肖兰时看着他的湿发,不可思议:「大早上你还要洗澡。」
卫玄序捏着葛布的手又揉了揉,话里有话:「怎么?上次用灵识偷偷钻进来还不够,这次本尊直接亲自来了?」
肖兰时:。
这事要让你嘮一辈子嗑是吧。
他无语地咂嘴一声:「亲自来看得清楚。」
闻言,卫玄序擦发梢的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