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兰时懒得和她辩驳,躺在干草里躺了大约一两个时辰,等到小百合的鼾声都飘起来了,他还是没有入睡。
不是他不想睡,而是他不能睡。
他小声试探问着:「小百合?」
一片寂静,回应他的只有小百合沉重的呼吸声。
肖兰时轻手轻脚从干草里爬起来,又再三確认了宋石的安全后,转身便向醉春眠的方向走去。
◇第143章算是情人吧
就算此时已是深夜,摩罗城里的铺子几乎都闭上了灯,可醉春眠依旧是一片歌舞昇平,灯黄酒绿。
肖兰时易容轻易地绕过了守卫的眼线,旋即躋身向大殿里走。
他一身素色黑衣,在一群玉服锦带之间鱼游着,鼻尖縈绕的满是脂粉香气,耳边娇弱软语络绎不绝。
一个姑娘试图拉住他:「呦,这是哪家的公子爷啊?怎么以前没见过的?」
肖兰时丝毫没客气,一直往前走。
於是他的袖子就在姑娘的手里落了。
姑娘连忙招手:「唉——你这人怎么这样!」
再仰头一看,肖兰时的背影已经绕过人群登上了环绕的梨花木梯。
又一个姑娘凑过来,询问:「怎么啦?」
那姑娘气愤地瞪了他一眼:「没事!衝撞了晦气。」
「嗨。別想了,喝酒啊。」
「来来来,喝酒。」
一片欢声笑语。
肖兰时独步来到醉春眠三楼的最东面那间屋子,听人说,那麻娘平日就住在这里。
他抬眼望着门上掛的银牌,牌子上的「娄」字正随着细风在转。是这里没错。
想着,肖兰时谨慎地伸手摸向腰间,只听咔嚓一声细微的轻响,一道霜白的冷光微不可察地闪烁在昏暗中。
如果有人站在这里,那他一定会被那把刀上的血气惊得腿软。
咬金出鞘,旋即深红色的血腥气猝然环绕在其上。在金麟台上的五年,肖兰时用这把咬金,不知割断了多少喉咙,以至於刀柄上的纹样里全是洗不掉的猩红,如同死神的诅咒一般如影随形。
肖兰时刀割一般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大门,眼底儘是森森的寒意。
按照金雀的说法,锁魂袋最多只能留住卫玄序的残魂一月,他必须赶在卫玄序彻底消散之前,将他的魂魄留住。
今晚他又潜进来不是来討要什么说法的,而是要用刀和血,逼着那麻娘吐出有用的东西来。
下一刻,肖兰时抬起长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