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兰时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卫玄序在天下各城镇的名头本就大,身后牵连的故事也多,以往如何暂且不论,就单凭他现在在金麟台上领了一份好差,正风头盛的时候忽然莫名自尽了,任谁听起来都不免头皮发麻。
这样一个人都死了。背后的水不一定有多深呢。
麻娘又道:「你可知道,自己没有了活的念头。很难再救回来。」
肖兰时斩钉截铁:「他不是。」
麻娘与他四目相对,觉得有趣:「哦?」
肖兰时又把锁魂袋往前推了推,眼神认真:「能救。求您。」
两人的眼神就在空气中流动地搅缠着,肖兰时拼尽全力地想要探进她的眼底,卑微得几乎要把整颗心掏出来拿给她看。
说实话,肖兰时他並不知道卫玄序是还是不是,他只知道,若是他不撒谎,不拼尽全力地抓住这个机会,等到一月后,卫玄序就彻底消失了。
一想到这儿,肖兰时的心就仿佛被人死死揪住。
两息后,麻娘缓缓伸出涂着红指甲的手,按在那锁魂袋上。
见状,肖兰时和金雀的眼里不可遏制地露出一丝喜色。
紧接着,麻娘没有如两人所想的那样手下,而是坚决地推了回去,说着:「拿走。这生意我做不了。」
「麻娘。」
「娄前辈。」
肖兰时和金雀的声音交叠在一起。
麻娘好整以暇地站起身,指甲敲了两下烟枪,威胁道:「还是请二位走吧,今日的事儿我不会说出去。但若是再因为这事儿来醉春眠,那別怪我亲自去督守府走一趟了。」
紧接着,她拉开了房间的门,毫不客气地看着两人:「两位,走吧?」
肖兰时袖下的拳头紧握,失落如春天里的野草一样在他心里疯长。
正当两人要不甘地离开,忽然,一个小廝急急慌慌地衝上来,对着麻娘就喊:「小百合!小百合——!」
肖兰时心里一顿,小百合?
刚才大殿里的闹事他留了耳朵,这「小百合」,说的就是刚才大厅里被欺负的那个小姑娘。
一听见这个名字,麻娘眼里的烦躁毫不遮掩:「还没把她打出去?」打出去?
她不是醉春眠的一个小杂役么?
小廝打量着麻娘的表情,摇了摇头:「出去是出去了……」
麻娘不耐:「那还有什么要说的?」
小廝悻悻:「虽是打出去了,可是听人说,她没走几个巷子,就被督守府的人捉去,听说是要去当仙台人贡的,我想着事关紧要,就连忙跑来告诉您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