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被滴液溅到脸上,她那脸上的肌肤正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腐烂。她痛苦地抓挠着旁边的皮肤,试图舒缓脸上的痛楚,为此不惜在手臂上抓出一道道骇人的抓痕。
天上的黑雨还在下。
肖兰时支撑着火盾摇摇晃晃,根本腾不出手来查看卫玄序的伤势。
他一咬牙,凭藉內丹火盾又宽了整整一倍。
「你要是疼你千万別忍着。算我欠你的。你手要是烂了我拿我的皮补给你,我求你他妈千万別忍着。」
忽然,肖兰时感到后背被他搭上。
卫玄序的手死死扣在他的肩上,伴随着他输送给自己的真气,还有他像是强压了许久的一声:「有点。」
得了伏霜的真气,肖兰时的內丹运转得更快了。
肩膀上被卫玄序抓得特疼,但他没开口说一声。
因为他知道现在卫玄序比他更疼。
「姓卫的,你坚持一下。等我们活着出去了,我请你去元京吃天底下最好的糖醋鱼。」
身后的人儿没搭话。
默了两息,轻轻飘起一声。
「嗯。」
轰——!
整片火盾生生被他扩张至十数丈,像一张遮天蔽日的巨伞,将仙台所有还活着的人都保护在荫蔽下。
灵鷲的攻势更加迅猛,巨大的翅膀将黑针向中间扇动,直逼肖兰时的火盾而去。
银色的火盾猛地向下一沉。
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肖兰时的额头向下淌。
就这样不知硬挺了多久,灵鷲的攻势终於弱下来。
天上尘沙飞扬,雾蒙蒙的一片,灵鷲闪动着翅膀在烟尘中快速移动着,肉眼几乎只能捕捉到它的残影。
烟尘喧囂中,肖兰时朝着身后狼狈的人群喊道:「琉璃花樽的破绽在莲心,上面的口子闭合得太小,只容一人通过。方便诸位借我点灵力,仙台太高,攻不上去。」
人们七零八落地歪倒在地上,入目的儘是满脸的灰尘。
惊魂未定中,有几个人影呼得站起,拍着胸脯,应道:「公子尽请拿去!」
肖兰时抬手正要收,一道苍老的咳喘声忽然响起。
「慢着——咳咳、咳咳咳!」
应声望去,是刚才领头的王家长老。
他颤颤巍巍地被弟子搀扶起来,满头的白髮上儘是脏污,腿上的伤口不停地向外淌血,丝毫没有平日雍容气度。
他紧盯着肖兰时,目光如炬:「你……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肖兰时转身,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眼睛:「督守府见死不救,任由灵鷲人祭,我倒要问问,你督守府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