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滢见他们入了楼,她忙转身走到房门外,算着时间把房门打开,正好霍衙差也把伏危背到了屋外。虞滢让了位置:“快些进来。”二人进来后,廊外无人,霍衙差便把伏危放了下来,说了几句话后便退出了屋外。霍衙差一走,伏危边脱身上沾满灰尘的外衫,边问:“大兄现在如何了?”虞滢关上房门后,转身朝他走去:“需得好好养伤,其他的没有什么问题。”接过他脱下的外衫,扔到了一旁的盆中。说:“大兄没什么事,倒是你,一路上可还太平?”伏危看到她脸上的担忧,赶路两日的疲惫似乎顿时都消了,温和一笑:“一路都很顺利。”想到她在猎场的时候与他说的话,又补充道:“这回是真的没有骗你。”反正一会还是要给他检查身上的旧淤青,届时一探便知他话中的真假,虞滢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拉着他走到了桌前。“你一日奔波,肯定没吃什么,先吃面。”这面做好一会了,虞滢摸了摸碗壁,还有些微温,便催促:“还温着,赶紧吃,我先给你去弄些热水上来,一会擦擦身子。”说着,也不等伏危说什么,虞滢就转身提了桶出屋外。伏危看着她出了屋子,旋即转头看向桌面上的面,心头温暖,拿起竹箸便吃了起来。面有些坨了,约莫是厨子下工了,是小二煮的面,味道寡淡,不怎么好吃。虽味道不好,但伏危却吃得满足。等虞滢提了半桶热水上来,伏危也刚好吃好了。简单擦洗后,只着里衣正系着系带从屏风后走出来,刚系好抬头,便见虞滢坐在床沿灼灼地盯着他,看了眼他刚系好的衣带,再拍了拍一旁的床榻。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好像什么都说了。伏危无奈,走向她之时,把刚系好的系带又解开了,胸膛若隐若现。看到伏危边走边解衣的姿态,发尾微湿,因擦洗过身子,微敞的胸膛都略微湿濡。虞滢喉间不自觉地咽了咽。明明只是想给他检查一下身上的淤青,再也正经不过了,可怎的感觉这氛围非常的不正经,隐隐约约有些不可描述?“我身上可没有新伤。”虞滢失神间,伏危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把单薄的里衣脱下,坐在了床上,里衣放在了腿上,噙着笑意望着她。虞滢对上他那含笑的眼睛,默了默。她怀疑方才伏危在向她施计,美人计。不过,他若是早早就施了这美人计,估摸在他腿脚还没恢复的时候,她就扛不住了。睨了他一眼,然后目光下移,望向他胸膛的乌青,倾身过去,伸手在他的胸膛戳了戳。伏危腰背瞬间挺直,虞滢感觉出来了,轻笑道:“只会在这个时候不正经,在猎场的时候不知红了脸的是谁?”伏危:……还以为能让她羞涩,却不想她倒是调侃起了自己,而且说的是事实,他还反驳不了。抬眸笑看他:“你怎这么紧张?”成亲后,两人的房事还没几回,伏危也算是刚开荤不久,怎可能经得住她的撩拨?伏危的眼神暗了暗,在虞滢感觉逗他逗得差不多要收回手的时候,却蓦地被他抓住了。虞滢看他,他也在看着她。两息宛如两刻一般,伏危把虞滢推倒在榻,在她惊愣下一息,倏然起身而下。虞滢愣了几息后,忽然一笑,微微抬起上身在他的唇上极快地一啄,退离之时,伏危的手掌却悄然扣住了她的后脑勺,把她压向自己,加深了这个蜻蜓点水地亲吻。伏危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知纸上谈兵的愣头青了,且房事虽然还没几回,但亲吻早已经驾轻就熟。半晌后,伏危移开了位置,舔舐着绯红的耳垂,低哑道:“多几回就不紧张了,阿滢可愿配合我?”虞滢:……瞧瞧,瞧瞧,这就开始不正经起来了!果然,再正人君子,在床上床下,都是两个不相干的人。虞滢哪里扛得住,满脸通红的看向了别处。方正她是不会回他的。伏危笑了笑,唇濡再缓缓下移,似要把整块白润滑腻的美人玉都在唇舌间过一遍。
虞滢面红二次得直接闭上了双眼。半个时辰后,二人都出了些许薄汗,伏危用帕子擦拭湿润的指尖后,半餍足的拥着虞滢,缓和了半刻后,才道:“我向莫朗提出在揭竿之时保住玉县的条件,他没有太多的保证,只道牧云寨不会滥杀无辜,依你所知,可信得过?”虞滢也缓和过来了,她思索了片刻,如实道:“这些我不大清楚。”她趴在他的胸膛,抬起头看向他,问道:“按照你的判断来看,能信得过吗?”伏危摇了摇头:“他不是做主之人,若是全然应下,我反倒是半点都不信的,他所言不会滥杀无辜,我是信的,只是当真正开战的时候,没有无不无辜之说。”“况且,牧云山扶持的势力,谁能知道是怎么样的人。”虞滢应道:“豫章郡,周家。”现在倒是没有什么可说不可说的了,她知道的也仅此而已。伏危一愣,惊诧的望向她:“周知县姓周,也是豫章郡的人,而周家掌管着豫章郡的兵权,你说的周家……”虞滢点了头。伏危面色顿时凝重,他下了床,拿过衣服穿了起来,给自己,也给虞滢大概整理了一下。虞滢知晓他要与自己说正事,也起身穿衣,看了眼皱巴巴且有水迹的床单,面红耳赤的别开目光,打算谈完正事再收拾床铺。伏危去开了窗通风,以此散去屋中的暧昧的气息。开了窗后,坐到了桌旁,给她倒了一杯茶:“润润口。”虞滢确实口干得紧,喝了水后,再三斟酌,认真的望着他:“将大统天下的人,你若想知道,我也可告诉你。”伏危闻言,瞳孔一缩,手心暗暗收紧,脑海中似乎有声音告诉他,若知道了,往后便能顺风顺水,趋利避害,这无疑是一条畅通无阻的捷径。让她说。这个想法仅在脑海中出现了几息。几息后,伏危长呼了一口气,把这个想法屏除脑海之外,神色肃严地紧盯着虞滢。他问:“我现在的方向错了吗?”虞滢认真想了片刻,随即摇头:“没有错。”听到这话,伏危露出了笑意:“既然没错,那我便凭心而动,继续按照自己所想的走下去。”“毕竟未知的才是命定的,知道了便会有所改变。但若是未来发生了改变,而我因提前知道了结果,一路走到黑,恐怕累己也会累及亲近之人。”说罢,伏危脸上尽是释然之色。知道有知道的好处,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好处,起码能根据自己的心而动。虞滢见他想通了,也没说什么,起身去把他今日托霍衙差送回来的包袱拿了过来,放到了桌面上。“霍衙差给送回来的,我没有动过。”伏危当着她的面解开了包袱,先入眼的是一柄用布包着却能瞧得出是黑枪的枪头,伏危解开了布,那枪头似乎打理得很好,虽然通体是黑色的,但却泛着让虞滢觉得冷飕飕的寒息,有些许的渗人。伏危望着枪头,低声解释:“这是我生父的旧物,莫朗应他父亲给我的。”虞滢对兵器不感兴趣,目光继而落在打开的包裹上,呐呐道:“你别说这些银块也是你父亲的旧物?”伏危从沉思间回过神来,看向银块,浅笑道:“自然不是,这是莫朗给的,让我以备不时之需。”虞滢:“你要了?”伏危:“为何不要,我们帮他这么多,收这点也理所当然,不是吗?”虞滢笑应:“这倒也是,正好,可以把你欠的钱先给还上。”说到银钱的事,虞滢把沈太守让人送来的东西给说了。“银子是三百两,都是银子,然后是一株人参,一株灵芝,上好的金疮药两瓶,这些东西都只说是给擒拿人贩子的奖赏。”伏危扬眉,轻嗤一笑:“沈太守好面子,决然不想让人再提猎场的狼狈,这些不过是给我们的封口费。”“那些东西,还是不能动,得在知县那处过一过。”虞滢:“我理解,知县想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只是这回抓住贼人的,都亏格外衙差,我琢磨着等回到玉县的时候,再请他们到家中吃个饭。”伏危:“这是礼数,自然是要的,就听你的安排。”“夜深了,明日早早就要起来回去了,早些休息。”虞滢点了点头。等夫妻二人起身走回床榻的时候,相继沉默地看着一床凌乱。伏危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经:“你再坐一会,我来收拾。”虞滢看不下去,忙道:“我去打些水上来清洗一下,夜间凉风大,挂在窗口,明早应该能吹干了。”话落后就急急忙忙提桶出屋,纵使见识比伏危广太多了,但心里头还是羞的。!